我知師兄疼我,玄真道人洞若觀火的覷了孫準一眼,“人生在世,唯有順其自然而已,各自皆有各自的際遇,不要為你師妹做甚麼決定。
”雖然語氣不重,孫準卻聽出了譴責之意,驚覺自己確實在插手妄圖改變別人的意誌,頓時有些慚愧的低了下頭。
蘇月雲衝真人點了點頭,又對孫準抱歉笑道:“我知師兄疼我,但我也想和師兄一起分擔這些,請師兄不要嫌棄我醫術不精,我想為京城百姓盡一份力,到時隻給師兄打下手便好,絕不耽誤治療。
”孫準張了張嘴,隻要蘇月雲做了什麼決定,他算是從沒翻盤過,隻好無言的歎著氣,苦笑著點了點頭。
“大善!師兄妹齊心,此事必然難不住你們,去吧,時不我待,盡快出發。
”玄真道人慈眉善目的頷首道。
二人領命告退,出了竹屋,各自去收拾了行裝。
穀內不能無人打點,雖然紅纓苦苦要求帶她一起,蘇月雲還是將她留在了藥師穀,許諾很快就回來。
“那少主呢?”紅纓委委屈屈的問。
“逸兒年紀太小,且留在穀中吧,瘟疫凶險,大人碰著都膽戰心驚,他一個孩子,如何能萬無一失?”蘇月雲雖然不舍,但想到瘟疫的要命之處,又不敢讓蘇逸去以身犯險,便搖了搖頭,到穀口與孫準會合。
兩人套了一輛馬車,蘇月雲進了廂內,孫準盤坐車板上持鞭一揮,馬兒踏蹄,車輪駛動,沿著小路緩緩而行。
沒走兩個時辰,卻聽後麵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孫準警惕的停車抽出佩劍,招呼蘇月雲小心。
這段山路並不太平,遇到什麼匪人山賊全憑運氣,大殷尚武,君子六藝自要文武雙全,孫準雖然是個前太醫,但手上功夫也有一點。
等了一小會,盤曲小路拐角冒出來一個狼狽的小影子,身上髒兮兮的不知道跌了多少跤,背上掛著小包裹,呼哧呼哧跑著。
定睛看清來者是誰,孫準驚愕的道:“逸兒?”“是逸兒?”蘇月雲從車窗裏探頭一看,見那身影跑的狼狽無比,頓時心疼壞了,連忙下車去接蘇逸。
蘇逸強撐著追趕到這裏,一見到蘇月雲和孫準,刹那眼裏冒出淚花,“我也要去,娘親不要丟下我,我不會給娘和孫師伯添麻煩,不要丟下逸兒!”蘇月雲找藥抹他臉上磕碰摔出來的血口,心裏懊悔自己考慮不周,沒成想這孩子倔強如此。
她望向孫準,孫準唯有苦笑著點頭。
這母子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擰脾氣。
“既然都到了這裏,便帶上逸兒吧,不過去了京城一定要聽話,京城疫病橫行,你不可擅自行事,讓我們擔心。
”“我一定聽娘和師伯的話!”蘇逸唯恐被送回去,急忙點頭答應。
三人一同上路,快馬加鞭的趕去京城。
此時的京城已經麵臨戒嚴,未免疫病外流,殃及更大的範圍,勒令所有人等許進不許出,更是讓百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