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吼傳來皇帝和蹇碩立馬都頭頂冒汗了,蹇碩的保證話音未落,剛剛抓了私自放行朝臣的禁軍,這立馬又進來一個朝臣,不管是皇帝還是蹇碩心中對自己最後的這道名為禁軍的屏障能起到多大作用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皇帝的怒極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表情變得猙獰凶狠,死死的盯著花園的門口,等著發出聲音的人從中出現。蹇碩拔出寶刀大喊一聲護駕,園裏園外突然就冒出數百禁軍簇擁到了皇帝周圍。
這時從花園門口閃出一個人正慌慌張張跑過來,這人進園瞬間看到這麼大陣仗當場嚇得一愣,撲通就跪下了。
皇帝和蹇碩定睛一看來人原來是三公之一的司徒陳耽,而且陳耽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這才鬆了一口氣。蹇碩擺擺手示意禁軍退下,而皇帝對蹇碩和禁軍剛才機敏的反應感到滿意,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
皇帝走到陳耽跟前用略帶戲謔的口吻說到:“陳司徒又有什麼事情啊?是不是也想告訴朕十常侍該死?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朝綱?”
陳耽愣了一個瞬間就一邊起身施禮一邊回答道:“陛下,臣也是一片赤誠愛國之心呀!”
皇帝看著自己站起身的陳耽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含有嘲諷的說道:“潁川陳氏,現在雖然沒落了,也還是一跺腳洛陽城都要晃三晃的勢力,怎麼就甘心當別人家的狗腿子呢?哎,這些都先不說,我想先知道你是怎麼進花園來的?”
陳耽聽皇帝出言不善正在思考怎麼回擊,卻沒防備皇帝最後時把話題轉了,他又不能不回答,隻好先忍了說道:“剛才有一位宦官拿著陛下的金牌領我進來的。”
皇帝心中一驚,陳耽說的金牌他當然知道,能帶外臣自由出入皇宮的金牌總共隻有三麵。一麵在皇後那裏,是後宮嬪妃們和家人相見用的。另兩麵由每天在辦公室值班的中常侍掌握使用,皇後和張讓、趙忠都沒這膽子隨便放朝臣進來找皇帝。要麼是有人偷了其中之一,要麼就是有人偽造了金牌,不管是哪種可能這個事情都很嚴重!
皇帝明知出了大問題,但是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和希望問陳耽道:“今天在辦公室值班的中常侍是趙忠、張讓,他們誰帶你進來的?”
陳耽楞了一下道:“啊?不是他們,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宦官。”
皇帝:“他長什麼樣?”
陳耽:“忘了。”
皇帝突然轉身對著蹇碩大喊:“去!去把所有宦官都召集過來,排好隊!讓陳大人認一認!”
陳耽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實際上並沒有召見自己這件事,他一大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的奏疏派人呈進了皇宮,卻收到手下消息說今天值班的中常侍不收,後來他就報告要進宮麵見皇帝,居然很順利的就等到了皇帝派來召見自己的小宦官,後來跟著就一路到了皇宮。現在看來皇帝居然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陳耽讓自己迅速的冷靜下來分析現在的情況,有人暗中操控了宮中和自己府上的仆人,這就明顯想要挑起皇帝一派和自己陳氏之間的衝突,想起剛才看到被判死刑的劉陶,恐怕也和自己一樣被利用了。陳耽突然很害怕,如果剛才帶自己進來那個宦官消失了怎麼辦?那自己擅闖宮禁的罪名就會坐實,陰謀者連皇帝身邊的人和最機密的物資都能控製,自己隻要最被罰那麼生存幾率就微乎其微,到時候不管自己死在誰手上,責任都會被推到皇帝身上,那可不僅僅是潁川陳氏和皇族之間的衝突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