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娘娘說,小石頭娘親就是小燈芯,我偷聽到她們談話了。”
睿兒格外認真地強調著他“偷聽”到的事實。
易淮離卻隻覺得天旋地轉,凝滯的眸光都變得有些渙散起來。
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都不會思考了。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
小石頭便是小燈芯嗎?
有這個可能嗎?
他不由便想起了冥界初見,她模糊的容顏不辨,後一點點清晰。
唇色豔麗,讓他不免便有些產生一種古怪的感覺,總覺得她該是祥和寧靜如天池的一汪清泉那般立於這濁世。
她清楚地了解避水珠,甚至斷言避水珠依舊在薇兒身上。
避水珠認主,天池水中,避水珠卻緊緊的護著那小石頭。甚至在後來,避水珠按照小石頭的授意奉薇兒為新主。
小石頭腕上的紋路,她說是屬於三生石的紋路。哪個女子不愛美,誰會特意在修形體的時候在自己的肌膚上留下那樣的痕跡?也就隻有一個小燈芯,有這樣的習慣。
“小燈芯她啊,原本該是魂飛魄散的命。不過如今也差不離了,她快死了。”
重傷昏迷,在三生石本體休養期間,她迷迷糊糊間曾這樣說。
是啊,若非她就是小燈芯,誰還能是小燈芯呢?
這世間又有誰比身為本人的她更了解這一切呢?
不過如今也差不離了,她快死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哀莫大於心死嗎?
“父君、父君!”
睿兒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易淮離突然之間有些欣慰,不知不覺間,這孩子從對他生分,到磕磕碰碰地喚他父君,如今竟已然能這般熟稔地喚他了。
明明沒有任何的血緣親情,明明隻是**凡胎,卻極得他的緣,讓他忍不住便想要親近這孩子。
“好,父君知道此事了。你先去用膳吧。”
說話間,示意兩個正候在一旁的小仙娥將他帶下去。
睿兒當即就不幹了:“父君,你是不是沒聽清我剛剛同你說的話?我說,我不希望壞娘親是我娘親,我希望小石頭娘親嫁給你。小石頭娘親就是小燈芯,我去問過太上老君爺爺了,以前你明明是喜歡小燈芯的,還說要娶她的”
久遠的記憶被提及,易淮離麵上有瞬間的恍惚。
是啊,他曾經是那般迫切地想要迎娶他的小燈芯。
迫切到一刻都不願耽擱。
隻不過,造化弄人,情劫弄人,忘情丹弄人。
“將小殿下帶下去,好生伺候著用膳。”
“是。”小仙娥應諾,躬身一禮之後便一左一右架著不依不饒的睿兒離開了。
“父君你薄情寡義父君你太不齒了父君你這樣會寒了我和小石頭娘親的心的!”
隔得老遠,還能聽到這孩子叫囂的聲音。
小嗓門還挺大的,聲若洪鍾。
易淮離失笑著搖頭,他委實是想不通。
按理說血緣親情,睿兒該極為親近夕薇兒才是。可正如夕薇兒不喜睿兒發狂時總想打殺他,睿兒也對她無感。自從小石頭出現之後,睿兒一下子便黏上了小石頭,且還那麼不合時宜地認了她當娘親。
小石頭。
小燈芯。
心頭千般情緒翻湧,易淮離想要立刻便見到她,想要當即便去冥界將人給尋回來好好問上她一問,好好和她談上一談,好好清清楚楚地見上她一見。
可他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容不得耽擱。
這個大婚是他承受了天帝的雷霆之壓才謀來的。
他不能半途而廢。
他想要做的,必須得做成。
洞房花燭,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