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
最後一句，他沒敢說出口。
安陽在他背後笑的苦澀，道：“行了，你就別替我瞎操心了，趕緊做飯，我都快餓死了。”
“行行行，我就隻有被你使喚的命。”羅熙哀嚎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是麻利了不少。
安陽這才轉身到餐桌旁坐下，笑意收斂，那顆心，好像也變得有些沉甸甸的。
等羅熙端著飯菜出來，正好瞧見她那張憔悴的小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還是上前坐下，柔聲開口：“我知道個地方風景不錯，不如咱們明天一塊出去散散心？”
“花店那麼忙，哪有時間散心啊，我現在可就指著那個花店養活自己了。”安陽低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
羅熙卻冷不丁來了一句：“你還可以指望我啊，養活你一個，還是可以的。”
倏地，安陽夾菜的動作一滯，抬眸正好對上他炙熱的目光。
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是玩笑。
還是……她自己想多了？
她扯出抹笑，選擇裝傻：“得了吧，我可不能耽誤你找女朋友。”
“反正現在我未婚你未嫁，湊合湊合也是可以的，我連找女朋友的功夫都省了。”羅熙聳聳肩，繼續說道。
這一次，安陽是徹底聽明白了。
可一直以來，他們不都隻是朋友嗎，怎麼突然之間……
她連忙把頭低了下去，回答的頗為認真：“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我們倆隻是朋友，可別瞎說。”
話說到這，羅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幹笑兩聲，極其配合地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頓飯，氣氛變得好像有些怪異。
飯後，安陽就以自己累了為由，讓羅熙離開。
公寓裏頭，頓時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桌上是還沒有吃完的飯菜，即便是冷了，也還帶著濃鬱的菜香。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盤剩菜，隻是，她連最後一點香氣，都已經沒有了。
“叮鈴鈴。”怔忡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趕忙拿起手機，“爺爺”兩個字，赫然在手機屏幕上歡快跳動著。
眉頭微蹙，她沒來由地有些緊張，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爺爺。”
“安陽啊，吃過飯了嗎？身體怎麼樣，好些了沒有？”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爺爺關切的詢問聲。
她眼眶一熱，鼻尖一酸，淚水差點就要湧了上來。
“我沒事，已經出院了。您怎麼突然給我打起電話來了？”她強忍著，讓聲音聽起來盡量和往常無異。
可這心裏，早已經軟的一塌糊塗。
如今整個薑家，也就隻有他老人家還惦記著自己。
“沒什麼大事，過兩天你跟雲霆一塊兒回家吃個飯，跟親戚朋友們一塊兒聚一聚。”老爺子解釋著。
安陽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仔細一想，他們倆離婚的事情，爺爺那邊還不知情，他的身體狀況又不太好……
思忖片刻，她還是選擇了答應：“好，我知道了。”
“行，你回頭跟雲霆那混賬小子說一聲，我就不給他打電話了。正好，你們倆也好好聊聊，別把什麼委屈都自己憋在心裏。”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轉告他的。時間不早，您身體不好，還是早點休息吧。”
“我這把老骨頭，心裏有數。爺爺等著你來啊。”薑老爺子長歎口氣，末了還不忘叮囑幾句。
安陽隻得一一應著，心裏早已經是一片酸楚。
同時也有些犯難。
在餐廳，她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絕，現在又要讓她轉告薑雲霆。
依照他的性子，肯定又得指責她了。
她緊擰著眉，將那個熟悉的號碼翻了好幾遍，還是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