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羅熙的父親。”那人含笑點頭,一副修養很好的樣子。
羅熙卻並不領情,“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如果是用安陽威脅我回羅氏,我勸您還是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回去的。”
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的決絕,羅靖宇頓了一下,“你回不回去不重要,但是你身邊這位安小姐,如果再不接受治療,有可能活不過今年。”
“你胡說!”羅熙下意識回了這麼一句,又轉頭去看安陽,被人說自己命不久矣,她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也不生氣,淺淺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羅熙開始意識到,羅靖宇所說的,也許真的是事實,頹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羅熙低聲說,“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回頭別跟小方置氣,是我逼他告訴我你的消息的。”小方就是羅熙那個醫生朋友,他拜托人家幫忙查一下安陽的藥,現在看來,這些查看的結果,都在羅靖宇的手上了。
“漸凍症,聽過嗎?她得的就是這個病,現在還不算很嚴重,但很快,她就會失去腳部的直覺,然後是整個下半身,最後蔓延到整個身體,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羅熙翻看著眼前的這份資料,毫不懷疑它的真實性,因為上麵所列舉的病症,跟他平日裏觀察安陽,看到的是一樣的情況。
他隻是想問一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聞言,安陽卻隻是淡淡一笑,雙手交握著放在桌上,“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像現在這麼難過的樣子。”
她頓了頓,眼神中還是不可避免的透露出一絲傷感,“反正都是要死的,我幹嘛拉著你一起難過呢?”
“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治。”羅靖宇開口,明明說的是一個好消息,可是他的臉色卻十分的嚴峻,令人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什麼辦法?”
“我曾經資助過一個醫學生,他現在就在做這個方麵的研究。他們研究出一個方法,說是可以治愈。”羅靖宇摩挲著文件袋,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安陽的臉上。
安陽的手緊了緊,嗓子也有些幹,“伯父說笑了,不治之症,又哪裏來的可以治愈這種說法?”她在得知自己得了這個病的時候,就已經很崩潰了,多次詢問過醫生,也自己查閱了一些資料,上麵都說,以目前的醫學水平,是無法治愈漸凍症的,能做的隻是盡量延長患者能自主控製身體的時間罷了。
“你有什麼條件就快說。”他知道羅靖宇是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的,既然他敢站在自己的麵前說這件事,就說明他是有一定把握的。
“別說的這麼難聽。我沒有什麼條件。”聽到他的話,羅靖宇的眼中有一絲難過,一閃而過,“辦法的確是有,隻是成功率很低,臨床醫學上的實驗還不夠,這些資料也隻是實驗結果,根本不足以證明什麼,也沒法發表,畢竟隻是在研究中的事情。”
換句話說,這根本就是實驗中的治療方法,沒有經過反複的推證,安陽很有可能隻是這場醫學變革中的小小犧牲者。
羅熙沉默了一下,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成功率多少?”
“不足一成。”
“你在開什麼玩笑!”壓抑的低吼從羅熙的嗓子中間溢出,“不足一成?這麼危險,你也跟我說有辦法?你這是在拿安陽的生命開玩笑!”
“安陽我們走,他就是成心想耍我。”
“這個實驗隻對早期患者有效,對中後期患者都沒有一點作用。據我所知,安陽快到中期了,機會隻有這麼一個!”羅靖宇的聲音擲地有聲,一字一句的砸在了羅熙的心上。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羅熙的腦子裏混沌一片,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