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乒乒乓乓的摔打聲,病房門外是女人尖利的叫罵與男人粗嘎的推搡。
隋洐訥訥收回右手,回身的一瞬,一隊身著黑衣的男人已經撞開房門,強行闖入。
聽到響動,一直憋在被窩裏的隋冬冬嚇得渾身發抖,一個翻身便坐了起來。
“冬冬,媽媽來接你了。”遠遠瞧見孩子,蘇麗娜語氣激動,她高高昂起脖子,任旁人隻能看見自己的兩個鼻孔,傲嬌得仿佛戰勝的母狗,“你們這幫蠢貨,不知道我是誰嗎?別擋著!”
她環顧四處,毒辣的目光卻在注意到屋內某人時,一點點龜裂,下意識往同來的譚亮身後躲了躲,“洐,洐哥,你怎麼在這兒?”
一連多日,蘇麗娜都暗暗派人在醫院外麵死守,得來的消息是:隋洐隻在白天來看兒子,而隋冬冬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張鐸三人陪護。她自認為掌握規律,運籌帷幄,才選在今晚突然行動,孤注一擲的目的就是搶人。
“隋總,他們仗著人多,非要硬闖進來!”幾個安保既擔心又害怕。
彼時,已是深夜。
過大的噪音惹得走廊裏的病患家屬與值班護士一同側目,議論紛紛。
隋洐的眉宇間傾瀉幾分不滿和忍耐,“嗯,這裏沒你們的事,出去吧!”
安保們態度恭順地退出房間,順便將門帶好。
房間內頓時陷入寂靜,針落可聞。
“看見我很意外?”隋洐與張鐸對視一眼,轉而看向蘇麗娜,目光由驚訝到狠厲,寸寸成冰,“你的人最近在跟蹤我?”
“沒,沒有。”蘇麗娜矢口否認。
“那你大晚上來這裏做什麼?”張鐸厲聲質問,“搶孩子?”
說實話,蘇麗娜今晚這招突然襲擊真把他嚇得夠嗆,倘若不是隋洐也在,隋冬冬真被他們搶去,自己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饒。
“放肆,”譚亮表情不滿,高聲反駁,“誰允許你這樣對二小姐說話的?”
“哎呦喂,二小姐?”張鐸嗤了一聲,眼帶輕蔑,“我隻聽說林家有一位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沒聽說什麼私生女……”
話沒說完,譚亮已然大步向前,一手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喊道:“閉嘴!”
“看門狗,有本事你就動手!”張鐸非但不怕,反而還激將對方。
因為譚亮禁錮隋冬冬的事,張鐸早就看不上他了,早想著兩個人打一架呢!
“你!”譚亮另一手用力攥成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阿亮,不要啊!”蘇麗娜去拽譚亮的手臂,故作委屈地解釋,“我隻是想來看看孩子。”
即便張鐸讓她再難堪再下不來台,但他是隋洐最要好的發小,為了未來的日子,自己就算忍氣吞聲也不想得罪。
然,沒人注意,譚亮麵色微紅,竟像是被什麼燙了一般,急忙抽回手。
從始至終,隋洐都一言不發,隻是冷冷瞧著麵前的一對男女,眸子沉了沉,裏麵有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倏地,他冷不防問了一句,“現在看到冬冬了?”
“啊?”蘇麗娜蒙了一下,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