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胡說行了吧。”在夜淩兒的怒視下,韓知世隻得改口。

“那個,天色很晚了,你住哪裏啊?你這麼晚還不回家,你家裏人不是要著急的嗎?”夜淩兒職業性的揚起一抹笑容,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該滾蛋就趕緊滾蛋,你媽媽一會要找你了。

韓知世一臉疑惑,隨即盯著夜淩兒的臉仔細的看著,五指微攏,不知道在掐算什麼。

好半晌,喉間竟然湧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青色長衫上斑駁點點。

“喂,你怎麼了?”韓知世身子搖晃,夜淩兒伸手去扶,卻被一把推開,額頭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梁柱上,頓時鼓起一包。

“你……”夜淩兒捂著額頭剛想開口,卻撞進韓知世充滿憤恨的目光裏。

這個男人,怎麼了?

剛才還是一副任憑欺負都無所謂的樣子,怎麼現在的眼神卻像是,像是要殺人一般。

夜淩兒不由的腳步朝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我的淩兒妹妹。”韓知世嘴裏艱難的吐出一句。

“……”

這個男人竟然知道!

她確實不是他的淩兒妹妹,那麼是不是說她有可能回去?

夜淩兒的心裏突然沒來由的湧起一股喜悅,連忙上前拉住韓知世的袖子,“你有沒有辦法送我回去?”

“沒有。”韓知世的聲音冷冽又無奈。

擊碎的不僅是夜淩兒的期望,還有他的希望。

“半月前,我夜觀星象,有流星劃過,隨即又有飛星降世,道心不穩,隻好下山,一路之上無論我怎麼卜算,都難以算清,卦麵如迷霧,剛才若非你所言怪誕,而你竟然不知道我自小便是住在這夜府的,疑慮之下,我以耗損壽命的逆法才推演出,你是另一個人。”

“天機奧妙,就在我想要繼續推演的時候,卻心力不足,若是執意強求,隻怕是要命數盡毀,淩兒妹妹她數日前隻怕已經香消玉殞。”

“至於你,我連你的來處都算不出,更遑論送你回去了?隻不過你既來之則安之吧,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一聲輕歎,韓知世撐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出去,留下原地夜淩兒一人呆愣。

翌日一早,就有下人來通知,說是為了給表少爺接風,特設家宴。

“表少爺?”夜淩兒不禁想到了昨夜那個白發男子,韓知世。

如果這樣的話,倒也難怪了。

待得下人離開,夜淩兒就將巧巧喚了進來,拿出一隻錦盒遞了過去,待得巧巧接好後才道:“你將此物送去太子府,切不可空手而歸。”

“小姐,那太子府守備森嚴,奴婢……”巧巧有些擔憂。

“無妨,你隻消說你家小姐姓夜,他們自然不會攔你。”夜淩兒勾起一抹諱深的笑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已經被欺負到頭上了,若是不還手,那她這個總裁也太沒本事了些。

“是。”巧巧雖然不明就理,卻還是奉命離去。

此時的前院,分外熱鬧,所有人都為了表少爺的回歸,而積極的忙碌著。

還有不少小丫鬟紛紛趴在韓知世的院落外邊,想要多看一眼,雖然一頭白發,但是韓知世的俊顏還是讓他毫無懸念的成為了夜府的第一美男,這些小丫鬟們徘徊此處就是盼著能夠得到垂青,成為一個侍妾,也好擺脫了下人的身份。

隻是她們不知道,此時的韓知世卻已經絕了紅塵的念頭。

“知世,你這次回來,舅父十分高興啊,這次回來別走了。”夜離曲,當今丞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韓知世順從的點點頭,他自幼家道中落,從小就是在舅父家長大。

“這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回頭我書信一封給靜雅,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早早把這婚事辦了,舅父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咯。”夜離曲笑著捋著胡子,越看自己這個外甥越順眼。

“舅父,不可。”韓知世大驚。

夜離曲眉頭一皺,不悅道:“怎麼?你在外幾年,翅膀硬了,連舅父的話也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