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你這副樣子,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對我犯花癡。”暮天突然轉過臉來,撇了我一眼,回過頭去用平靜地語氣戲謔道。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明明看到他的嘴角,也上升了一定的弧度。
我急忙回過頭去,臉頰莫名其妙地就開始發燙,偷偷地瞥向這側的後視鏡,借著昏黃的燈光,我好像還真的看出了一張有些花癡的臉,在那裏若隱若現。
“你今天很奇怪呀。”暮天的聲音又在耳側響起,“不是又幹了什麼,觸碰我底線的事情吧?”
“啊?”一聽到這個,我也顧不得矜持了,又轉過頭去,急切地解釋著,“沒有沒有,我怎麼敢,你千萬別多想了。”慌忙地一通解釋之後,我卻發現,他是真的笑了,完全不是一副生氣的冷漠樣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騙了,我也不生氣,‘噗嗤‘一聲,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和他在一起,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亂了節奏似的。此時此刻,我竟然忍俊不禁地出了聲,在那一瞬間的喜悅過後,心裏確實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我又瞥向窗外,視線再也不敢往他那邊投過去。
我這才想到,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更需要問問他。可是,我似乎也很確定,他既然不主動跟我說,就算我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的。我也才意識到,自己的那份惴惴不安,可能來自於何處。
他要結婚了呀,而我呢,自然就一躍成為了小三,那個我向來不恥的角色。現在,我竟然還會從這樣的相處中獲得幸福感,這不是更危險的信號麼?很快,這種惴惴不安,發酵成了更濃鬱的難過和沮喪,因為這段關係會變的更加糾結,因為我從某種意義上要失去他,因為我知道,對於一些事情,我再度失去了控製。
我就這樣靠著車窗,心事重重,壓得我再也沒有了氣力,去麵對他。暮天還以為我是睡著了,到家了,他卻不急於下車,像是要等我再睡一會兒,安靜地坐在主駕的位置上,也不出聲。
不料,勤勞的啟威對情形進行了誤判,直接上來拉開了我這側的門,伸手就要抱我上樓。暮天著急地喊了一聲‘住手’,之後,我就聽到他那側的車門猛地被推開,暮天很快就站在了我的這邊。
在啟威沒過來之前,我本來是想著再裝睡一會兒,也是對暮天要做什麼,感到些許好奇。可是眼下,我再裝下去,這戲,就真的有點兒不太好演了。
我佯裝做睡眼惺忪地,輕輕地睜開了雙眼,有些遲疑地看著車門邊的兩個人,一臉的疑惑不解。別忘了,我是演員呀,這一係列的動作,做起來還是一氣嗬成的。
暮天徑直上前,就把我從座位上撈了起來,抱在懷裏。啟威立即往前跑幾步,替我們開了門。
“要是真的很累了,就別那麼為難自己。”暮天在後麵,卻走得不緊不慢的。他平視著前方,說這話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對我說話。我還是抬頭看著他,平時因為少許身高差,總是得仰視他,唯獨這個時候,倒是還可以和他保持差不多水平的位置,我雙手纏在他的脖子上,兩個人的距離也很是親密。
“我說我可以養你,不僅僅是一句玩笑話。”他的步子還在穩健地往前邁著,嘴裏的話也在繼續。今晚好像是他比較奇怪吧,有點兒嘮叨,還老是能順著我的心思,說些叫我不敢信以為真,卻不斷地沉淪的話。“隻要你說一句,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他許是沒得到我的回應,低下頭來看我幾眼。四目相對,我的心跳明顯漏了一拍。
生怕再和他對視,被他瞧出了心思,我隻得低下頭去,雙手卻摟得更緊了。
就當做是他的甜言蜜語好了,雖然我知道,他是不輕易許諾卻會說到做到的人,也相信他的盡力滿足有多大的可能。但,我很怕,怕他的好叫我依賴,怕他的承諾叫我沒了自我。
既然已經注定了要分開,那就從現在開始,把心慢慢地收回來,不能給以後留下任何傷害的可能性。一個要結婚的人了,他的任何承諾,無疑都是甜蜜的毒藥罷了。所以,我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雙臂,卻把他摟得更緊了。
感覺到我的用力,他放慢腳步,卻沒有看我。我偷偷地輕抬起眼神,卻正對上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攝人心魄,溫暖如陽光,竟然也讓我抑製不住地快樂起來。
他進了臥室,把我輕放在床上。我就乖乖地坐在床上,不說話,看著他轉身離開,心底裏有些好奇,嘴巴卻無法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