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我過分?”周誌傑一臉的不屑,“和曾宇私下見麵的是不是你?和許潔起了衝突的是不是你?和許潔長得像被曝整容的是不是你?”
我並不避諱,“是,都是我,那又怎樣?”
“林初夏,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無恥?”我頓時火冒三丈,大聲衝周誌傑吼道,“你憑什麼說我無恥?你懂什麼?”
“我懂什麼,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了這一切?”
“那我就告訴你,我是許潔的女兒,你看這個解釋能不能說明一切?”在這針鋒相對中,我最終還是失去了理智,藏在心裏的秘密,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周誌傑那張臉風雲變幻,最後也是僵在那裏,半張著嘴滿是詫異。跟來看熱鬧的兩位高管,此時也是僵在原地毫無表情。
而他們都不是我需要關注的。
我趕緊回頭看向陳天,他同樣是一臉的錯愕訝異,雙眸直視著我,表情慢慢地變得嚴肅沉重,“請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初夏談談。”很快,陳天就做出反應,當即將周誌傑一行推出了門外。
等他們從傻愣的狀態反應過來,想要再進來的時候,門已經被陳天反鎖了。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陳天現在已經由驚訝轉變為生氣了,灰暗的雙眸,緊繃的肌肉,還有那讓我覺得有些許恐懼的背影。
他長時間地背對著我看向窗外,等整間屋子的氣氛凝固到一個定點的時候,他終於轉過身來,那神情,卻是我從未見過的。
“林初夏,你告訴我,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不看我,語氣很是平靜,卻也沒有溫度,使得我們之間莫名地有了無限的距離感。不等我開口,他又繼續著,“先是暮天的事情,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沒關係,我可以忍你一次。現在又是許潔,你一而再地給我這麼大的驚喜,你到底還要幹什麼?”
關鍵時候,我竟然語塞了。他說的也對,一開始我明明就答應了他,毫無隱瞞,可是無奈地,暮天,以及許潔,都不是普通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向他坦白的。
果真是,主動交代,總比被動坦白要好。
事已至此,我也隻能把我和許潔的事情如數交代。所幸,陳天並沒有在中途打斷我的講述。
可是,當我以為,我的坦白已經叫他平息的怒火的時候,他卻從抽屜裏取出了一遝文件,遞到了我的麵前。
當看到那是我們之間的合同的時候,我才醒悟,這遲到的坦白,對於陳天來說,似乎是沒有了意義。
“我們正式解除合約吧,我不想再被意外的驚喜打個措手不及的。”沒有任何情緒,卻無端地有種絕望感。
或許,他是真的對我失望了吧。這種心灰意冷,帶著無法挽回的決絕,逼得他做出了這最狠心的選擇。
我是不是真的沒有退路了?我含著淚看著眼前的陳天。他低著頭,視線沒有焦點地停留在辦公桌的一處,偏偏,就是不看我。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該走了。
我拿起合同書,緊緊地攥在手裏,“許潔雖然給了我生命,卻從未對我有過哪怕一分一秒的養育之恩,在我的心裏,我的媽媽隻有一個人,她已經去世了。”
“我從未把許潔當做是自己的媽媽,也從未想過利用她的聲望為自己牟利,所以,我並不覺得這算是一種有心的隱瞞。”
“我去見曾宇,是因為他希望我為他的小女兒捐獻肝髒,而許潔,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淚水應聲而下,落在合同書上,幾個黑色大字,漸漸地就模糊了印記。
“陳老師,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你又會怎麼做呢?對於這樣的媽媽,還要搞得人盡皆知麼?”該說的,也終於是含著淚水說完了。陳天還保持那個姿勢坐在那裏。
我的心也冷卻了。在臨走前,我向陳天深深地鞠了一躬,就此分道揚鑣,最後的分別也隻能用這樣方式以示敬意和感謝了。
“你等一下。”手剛握上門把手,身後的男人終於再度開口。
冷卻下來的溫度,又迅速攀升。我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又滿懷期待地回過身看著陳天。他已經從位置上起身,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走過來遞到我的麵前,“你們見麵,是因為那件事情?”
我點點頭,“曾宇的小女兒,也就是他和許潔唯一的親生骨肉,現在急需肝源,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陳天若有所思地站在我的麵前,疏離的感覺似乎減少了不少。他示意我坐回沙發,他則一臉沉思地在我麵前踱來踱去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