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冷笑著,“曾好被你養了二十多年了,也沒見她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你對我連任何養育之恩都談不上,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斥責我?”
“曾好……”許潔張張嘴,本能地想袒護著自己的養女,這時候,應該也是想到了曾好那跪地求饒的可憐相了吧,氣得雙唇發紫,又無法回擊。
“好好地開導開導你的寶貝女兒,叫她養好身體,身體狀態好了才能及時給婷婷做移植。”
對於這個女人,說我落井下石好了,我就是要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許潔雙手搭在牆邊上,以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我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不過,洛奇開著車子基本上是把A城繞了個遍,這才算是安全又秘密地將我送回了別墅這邊。敏感時期,關於我和暮天的關係,也更要小心地加以保護。
回到家之後,陳豔飛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大力地攬上我,咯咯地笑個不停,還不斷地誇獎暮天,辦事效率確實是高。
“看看他們這一家,這才是他們最真實的樣子嘛,全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夥,總想著從你身上拿,現在就要他們好看。”陳豔飛又反反複複地把現場的幾張照片翻看幾遍,嘴裏振振有詞,但說的也很有道理。
那幾天,網上風評混雜,她對我保持絕對的沉默,連報紙之類的都不要我看,手機也在她的控製範圍之內。
現在呢,風評見好了,她這才放鬆了對我的管製。
我想,她應該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的,從今往後,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媽媽了。
我們兩個人就像是母女似的,愜意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勤勞的記者實時更新曾家的一切動態。而我作為最不適合捐獻的人,基本上又被他們給遺忘了。
先是曾好失蹤,曾宇著急地四處尋找。而後,事情就出現了轉機,才幾個小時的時間,網上又爆出,曾好想開了,答應為妹妹捐獻肝髒。曾家人已開始為曾好辦理住院手續。
可為什麼,我偏是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呢?
算了,反正都是和我無關的人,隻要確保曾婷生命安全,那就好了。
當然,就算是這一場風波平息了,在暮天和陳豔飛的爭床鬥爭中,暮天還是輸了。
可是第二天,我才從被窩裏爬起來,就被陳豔飛那張扭曲的臉嚇個半死。
她握著電話,像是在和誰慪氣似的,憤怒地站在我的窗前,兩眼瞪得超級圓,裏麵似乎都有火星迸發出來。我趕緊下了床,走過去往手機上看幾眼。
陳豔飛便開罵了,“要說許潔怎麼會培養出個好東西,這前腳才住進醫院,之後立刻就感冒發燒,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原來,曾家一大早對外發布消息,聲稱曾好住進醫院之後出現各種不適,可能是憂思過重又染上了風寒,這種身體狀況可能並不適合做肝髒移植手術。一麵還特意強調,曾婷病情危急,手術刻不容緩。
曾好終究還是個心急氣躁的大小姐,果然沒有真正地下定決心捐獻肝髒。
她不行,不是還有曾宇和許潔麼?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勸慰陳豔飛的。我們兩個人便放下這種破事,迎接新的清晨。
可是吃過早餐之後,我莫名其妙地就又成了輿論的中心了。因為陳豔飛也沒有想到,所以這一次,我是自己在手機上刷出了各種信息的。
很多人開始探討,我是不是應該主動站出來,做那個捐獻者,畢竟許潔和曾宇確實是有些年長了。
諸如此類的言論隻要有了一星半點,便很快就會博得大家的關注,越來越多的人,就站在了所謂的道德製高點上,開始對我的冷漠和無情進行討伐,還有一些人像是我的親媽似的,已經幫我做好了決定。
最終我決定,還是主動出擊。
曾好不是感冒發燒免疫力低下麼,不是還有人說我冷漠無情麼?那我這一次就主動去探望一番,打入敵軍內部也方便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為了避免陳豔飛和許潔在發生正麵衝突,在洛奇的幫助下,我們還是把陳豔飛留在了家裏。
一到了醫院,見到那層層疊疊的記者,我甚至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就一直都守在這裏,這幾天似乎都是不眠不休似的。
我和洛奇直奔曾好的病房,她應該也是知道外麵的熱鬧,這戲演的還是挺足的,病懨懨地靠在床上,臉頰通紅地,叫人看一眼都確定那是在發燒。
病房裏倒是沒有別人,許潔和曾宇都不在。曾好見到來人是我,臉上少見地沒有出現那種狂躁的神色,轉而保持住了可憐相,最叫我驚詫地是,她竟然在我走過去的時候,喊了我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