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著眼睛,在他的臉上搜尋著,試圖盡快確定他目前的情緒狀態,好做下一步的打算。他的眉眼間,帶著不一樣的笑意,唇角上勾著,問道,“醒了?還是沒睡?”
“我……”我好緊張,也不知道是該繼續掩飾,還是該怎麼樣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追究?”他故意冷起目光來,緊緊地盯著我。
“追究什麼?”我不是裝糊塗,現在是真的糊塗了。
主要也是因為,他需要追究的,似乎有很多。不過也都與林牧之有關。
“先從你找林牧之幫忙說起吧?”暮天始終保持那樣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是生氣又不像是生氣了。
“要不你先下來,你這樣不累麼?”我企圖轉移話題,兩隻手在他健碩的雙臂上輕拍著。這樣的姿勢,又哪裏是認真溝通的樣子嘛,我光顧著麵紅心跳了,根本就定不下心來思索的。
“說還是不說?”他卻穩如泰山,隻是這個時候,俯下身子來貼在我的臉頰處,那聲音也帶著別樣的魅惑。
“我就是給他打了電話呀,反正這件事情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嘛。”為了自保,我隻能含糊其辭著。
“是麼?”他又撐起身子來,眼神裏是不容欺騙的執著。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堅持不了幾秒,我還是坦白了,第一天的偶遇,再到第二天的邀約,除了細節上做了些許處理以外,包括把洛奇支開,這些都是萬萬不能說的。
“那我們再來聊聊第二件事情,你準備什麼時候跟他坦白我們的關係?”
額,早知道會是這麼有難度的問題,我就應該在第一個問題上再多周旋一會兒。可我發愣的時候,暮天冷哼了一聲,逼得我不能再猶豫,“我一定找合適的機會,和他說清楚。”
“我希望下次見麵,林牧之不會還停留在調侃啟威的階段,他畢竟是我的下屬,老是被別人無端提及也是很不公平的。”
好吧,說的他還真是一個體貼下屬的好老板似的。
“都解釋清楚了吧,你現在……”我的視線又向下移了幾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下去了?”其實我是很好奇,這樣的姿勢,他真的不累麼?
“下去?”暮天一挑眉,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這笑卻是我無比熟悉的,某些事項之前的接近標誌性的動作之一。我暗呼一聲不好,下一秒,某人便成功地偷襲過來。
不安分地手伸到我的身下,將我整個人都拉到了他的懷裏。之後,他順勢將我抱了起來,我們麵對麵就坐在了床上。他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深沉起來,雙眸的色彩也濃重了很多,一隻手撫上我的臉頰,溫柔地停留在那一處。
這一係列的動作,是什麼意思?我不明所以地對上他的目光,心裏惴惴不安著。“你別生我氣了,我隻是想幫你把問題早點兒解決了,我不想看你那麼疲憊不堪地……”
“我知道。”富於磁性的聲音低低地應了一聲,他湊過身來,額頭輕抵在我的額間,溫熱的鼻息糾纏著,這一刻,我終於可以確定,他的心裏沒有了芥蒂,也沒有了不愉快。
我舒了一口氣,安心地和他這樣輕輕地靠著。
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才慢條斯理地將我又放躺回去,然後下了床。
“要出去?”我翻過身,看著整理衣服的他。
“恩,下午和對方詳談合作事項。”對方,應該就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吧。
“那我等你回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才閉了眼。在心裏祈禱著,希望下午的一切都順利進行吧,拿到了合同那才是真正成功的一步。
他向來清楚自己在什麼時機,該做什麼。所以,我很慶幸,他下午還有要事去辦。可是,到了這順利解決麻煩的夜晚,我之前欠下的那逼債,就要被他惡意地索取了。
我更是不需要問他生意究竟談得如何,從這生龍活虎的架勢來看,一定是大戰告捷了。
他的事情解決了,而我的假期也即將接近尾聲。我們第二天就要打道回國了,但是這天上午,他還是興致勃勃地拉著我跑去埃菲爾鐵塔一遊。其實也是,來了這幾天,我們倆都沒有機會獨自漫步巴黎街頭,一起看美景的時間都沒有。
“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裏麼?”下了車,他牽著我的手逐漸向著宏偉的建築接近著,在國內,我們向來沒有這樣肆意地漫步街頭的牽手時機,唯獨在這種地方,我們終於能夠像普通情侶一樣。
我搖搖頭,關於這座久負盛名的鐵塔,我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巴黎這麼美,曆史這麼悠久,他為什麼偏偏選了這裏,看樣子是真的有特別的用意。
“這座鐵塔始建於1884年,是法國著名建築是古斯塔夫.埃菲爾為了完成對妻子的承諾,以及紀念妻子設計出來的,代表著忠貞不渝的愛情。”他滿含深情地看向我,兩隻手緊緊地握住我的,之後在無需多言,我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們不需要彼此懷念,我們會相伴到老的。”我微笑著,再華麗的語言,也不如最真誠的陪伴,而這個時候,我願意許下這樣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