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一個踉蹌，迅速地從我旁邊的位置上爬了起來，根本就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到旁邊拉起樂樂就往外走，“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就好好陪陪初夏和你兒子吧，我們先走了。”
暮天就站在那裏，也不上前阻攔，也不多說什麼，就這樣看著洛奇拉著樂樂倉皇逃走了。
相比暮天的淡然，再瞧瞧洛奇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天壤之別想起來就讓我覺得好笑。
“她走了，要不就由你來告訴我，這個暮天在你眼裏是有多小氣？”門關上以後，暮天繼續走到我的麵前，正對上我沒有忍住的笑意，表情就更加值得玩味了。
我也站起來，不免討好地環上他的胳膊，“洛奇也就是開個玩笑，你也別當真了。”雖然我在心裏也不否認這個說法。
“是麼？”暮天也不準備就此罷休，‘那我問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什麼？”我一愣，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郭逸凡……”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的心又是一緊，這就是說，他們之間的恩怨並沒有就此了結了？幼稚的我還希冀著，因為那一晚的死傷慘重，他們就算不能冰釋前嫌，也可以暫時地有所平息吧？
“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暮天再度發問。
“其實也不是……我也不是……”我想告訴他，我隻是在做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就算那是陌生人，因為當時是在一起的，所以也肯定會有所好奇吧。可是話到了嘴邊，在對上暮天探詢的目光，我這話就怎麼也說不利索了。
“還不願意承認你小氣？”急躁之下，我還是犯了大忌。可他現在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明明就是小心眼作祟嘛，“就算是陌生人中了槍，我也肯定會想了解以後的情況下，郭逸凡他們，總歸還是熟人……”
暮天的臉色先是一僵，而後卻突然笑了起來，兩隻手自然地環上我的腰，將我們之間的距離保持在最小，“所以你現在是惱羞成怒了麼？”
什麼？
我瞪了他一眼，把頭瞥向一側，說什麼看來都是錯，那我幹脆還是老老實實地閉嘴好了。
“他沒事，他們兩兄弟都沒事。”暮天卻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地回複道。
“你說什麼？”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沒有救他，也沒有落井下石。”暮天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我，“雖然在那種情況下，我可以輕鬆地要了他們的命。”
沒錯，後麵的話，也是不爭的事實。
“為什麼不那麼做？”
“如果我那麼做了，你會怎麼看我，會討厭我麼？”暮天鬆開一邊，抬手將我的手握在手心裏，“如果我是那樣的人，你就不會有什麼看法麼？”
我微微怔住，意外於他的這份細心的多慮，也意外於在那種情況下，他放在重要位置進行考量的，是我的看法。
我既無法肯定，卻也不能否定，隻能這樣看著他。
暮天卻逐漸輕鬆下來，他這才原原本本地告訴我，那天，當他得知我出了意外之後，就直接搭乘直升機趕去。到了那裏，我們基本上都或多或少負了傷，古鬆還有那幾個保鏢則直接喪命。
郭逸凡和郭逸飛也是各自中了一彈，支撐不住都倒在了地上。
他是猶豫的，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趁機要了他們的命。或許也不隻是他對我的感受的在乎，更重要地是，他有比其他人更加長遠的目光，和更加廣闊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