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摸了一下臉上被濺到的血跡，放在鼻間細細嗅了一下，上麵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臭的味道。
“老先生，你讓我把人都帶出去，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嗎？”
祁老靠在床上的枕頭上，他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掉的氣球，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生命力的快速流逝，歇了這一小會兒，身體裏卻又突然有了些力氣，不過他並沒有半分開心的意思。
他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了。
祁老麵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看向眼裏含。著擔憂的蘇源，“小友，我知道我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當初要不是你在飛機上救了我，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多活了這些時日，足以讓我把事情安排好，已經足夠了。”
蘇源的手指又搭在了他的腕上，試圖尋找著那一絲轉瞬即逝的機會，聞言搖搖頭：“不——”
看著他的動作，祁老眼裏不禁亮起了一抹光，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如果有生的可能，應該沒有人會甘心死去，若不是想要延續生命，他也不會迢迢千裏過來找蘇源，他剛剛的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就這麼死去，他不甘心啊！
他祁天鈞縱橫商界幾十載，經曆了多少大災大難都能挺過來，難道最後竟然要死在一個小小的蠱蟲手裏？！
這是徹徹底底的陰謀，背後之人竟然想不費一刀一劍就致自己於死地，他絕對不會讓那人得逞！
“小友，我、我還有得救嗎？”
然而蘇源再次沉默了下來，祁老眼裏的光也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臉上顯現了灰敗的神色。
但就在他要徹底放棄之時，蘇源再次開了口，聲音無比嚴肅：“老先生，就在剛剛蠱蟲突然發生暴。動，我一開始以為是因為我的緣故，現在想來是自己一葉障目，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操控別人下在你身上的蠱蟲。”
祁老曆經世事，自是聽出了蘇源這番話的言外之意，震驚不已地看向他，聲音變得有些顫。抖，“小友的意思是？”
蘇源斟酌了一下語言，“按照今天的情況來看，蠱蟲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暴。動，而且在我為你把脈的時候最激烈，我能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你身上下蠱的人就在附近。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近距離操控蠱蟲，並且選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時間，這樣不僅可以把你身死的鍋甩到我身上，老先生你也會因為蠱蟲反撲而喪命，這幕後之人打的是一箭雙雕的算盤啊。”
蘇源這番話不僅僅是猜測，而是在心裏推算多次得出的結果，所有才會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和祁老說。
祁老聞言頹然地放鬆了自己的身子，心裏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荒謬感，多番打擊之下導致身體被蠱蟲再次啃噬，“哇”地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蘇源見狀擔憂地看向他，眉眼間滿是憂慮，“老先生，你怎麼樣？”
祁老擺擺手，自己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隻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心酸，“小友所言實在是令人震驚，但是細細想來也有跡可循，畢竟尋常時我身邊都帶著許多人，我想不到他什麼時候有機會對我下手，若是幕後黑手是身邊人的話，那就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