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並作兩步,羅蘭快步走到沈岸身邊。別看沈岸對人整日都是麵帶笑容,很好親近的樣子,內裏卻是一個十足的笑麵虎。剛才被洛希芸母子氣得不輕,動作也沒經腦子,看到沈岸從地上撿起抹布時,被怒氣攻占的大腦又恢複了理智。羅蘭摸不清沈岸對家裏兩個女人的心思,對著沈岸心裏還是忌憚的,不敢冒然就在老虎嘴上拔毛。
沈岸眼裏的探究讓羅蘭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心一橫咬了咬道:“少爺,這幾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洛小姐母子兩個在家裏出盡了風頭,家裏的東西不是看這個不順眼就是看那個不順眼。有些話我沒敢和少爺你說,就怕你嫌我嘴碎,不過,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眉毛微微一挑,沈岸看著訴苦的桃蘭。沒想到他不在沈公館的時候家裏居然這麼熱鬧,本來這幾天就因為他和桑夏兩人的事心煩不已,家裏竟然也跟著摻和一腳。羅蘭悄悄抬頭去看沈岸的臉色,隻看了一眼,就對剛才自己說出來人話後悔了,隻是,眼下話已經說了一半,她心裏再是後悔,另一半話也不得不說出來。迎著沈岸的清冷目光,轉手指著麵目全非的的花瓶,聲音底氣十足:“本來洛小姐母子倆人在沈公館無論做什麼,也是輪不到我這個傭人指手畫腳的,這是……這個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岸順著羅蘭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當即就沉了下來。“這可是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了,寶貝的不得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老爺子要是還活著指不定心疼的跟什麼似得……”說到這裏,羅蘭更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沈岸一語不發,引得正暗自傷心的羅蘭悄悄抬頭,看清了沈岸的臉色,竟驚得止住了傷心。沈岸側對著桃蘭,臉色陰沉,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正用一種駭人的目光直直盯著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地方。
幾乎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桃蘭也被此時沈岸臉上的神情嚇得不輕,印象中,沈岸幾乎很少會發怒,不像其他人生氣時暴躁怒吼的樣子,沈岸發怒時鎮定地讓人害怕。臉色陰沉,目光駭人地死死盯著對方,出口地聲音涼地讓人心驚。“誰幹的?”
羅蘭身子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裏懊惱不已,就算是與洛希芸當麵撕扯也比惹怒了少爺強。她可不想莫名地就承受沈岸的怒意,急忙開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沈岸,你別問桃姐了,都是我不好,昨天下午我沒有看好皮特,這才讓他不小心毀了沈爺爺生前的心愛之物。”
沈公館沈公館門前種了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樹葉早已經掉落,地上還有成片的殘葉。車子行駛而來,夾雜著風,將成片的枯葉吹起。桑夏走到門口時時,立時就有看門的人動作利索地打開了門,躬身喊了一句少奶奶。
桑夏聽著傭人的輕喚,倒也沒有糾正,提步朝屋內走去。她和沈岸還沒有離婚,喊她一句少奶奶確實是沒有錯的,她總不能硬是要從中挑出錯來吧,權當她再多做幾分鍾的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