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師生情(1 / 2)

第二天早上,母親上班剛離開家,海濤就跟弟弟交待,中午吃飯別等他了。

海濤今天還是背上了書包,隻是書包裏隻放了一本化學課的作業本,這是昨晚就想好的,要拿給劉老師看,證明他的功課一直也沒有懈怠。

另外塞在書包裏麵的是一小包“大白兔”奶糖,這是父親去上海學習帶回來的,是海濤和弟弟一直不舍得吃,存下來好久的。

去軍港區的路程,海濤再熟悉不過了。他先坐上一路無軌電車,趕到長途汽車站。買好了最近班次的車票,便坐在顯得有些陰暗的候車室等著檢票發車。

海濤小時候有一毛病,聞不了汽油味。每回父母帶他坐長途汽車往返市內,軍港兩地,他都頭暈,惡心,難受一路。後來,父母為了緩解他的旅程痛苦,幹脆改成乘坐火車來往。

長途汽車的班次多,時間快;但火車隻有早,晚兩班。今天去軍港區是瞞著母親的,海濤隻能放棄天不亮就開行的早班火車,無奈選擇了他內心實際特別發怵的長途汽車。

由於不是周末,車上的乘客並不是很多。車開出市區後,便行駛到了海濤最心悸,難受的顛簸盤山路。

每當車開行到這一段,海濤的腦袋眩暈的感覺就會不期而至。早上匆匆離家,也沒顧得上吃口早餐,胃裏的酸水頂著喉嚨直往上反。他幾次把手伸進了書包摸到了奶糖,最終還是忍住了。

暈暈乎乎中,海濤感覺汽車駛進了黑漆漆的隧道,這倒讓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海濤知道出了隧道口,就能看見軍港區標誌——白玉山山頂上的白玉塔了,也意味著終點就在眼前。

汽車停靠在軍港長途汽車站小廣場上。走下車,海濤的腿有些打軟,他稍微定了定神,然後便撒開腿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朝父親的部隊駐地奔了過去。

從下車的軍港汽車站,到父親部隊足有七,八裏路,沒有任何公交車到達,當海濤趕到到部隊大門口時,隱約已經聽到了軍營裏吹響了“開飯號”。

滿頭大汗的海濤在部隊門口被哨兵攔了下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向哨兵報出了父親的名字,並告訴哨兵說:“我是他兒子,有特別緊急的事。”

哨兵覺得海濤的口氣有些可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才不緊不慢地拿起了哨位的內線電話,說:“知道了,你等著。”

不知道哨兵電話裏說了什麼,不一會兒,海濤便見到父親從院子裏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來。

“家裏出什麼事了?”父親沒等走到海濤麵前,便急切地問道。

海濤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趕緊彎下腰“哇”的一聲,把反胃的酸水吐了一地。父親看到海濤的臉色很差,趕忙和哨兵打了個招呼,便領著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喝了幾大口父親遞過來茶缸裏的水,海濤才覺得清爽了許多。他告訴父親,這次偷偷跑到軍港區是要看生病住院的班主任劉老師,來找父親幫忙,並再三強調他是全班幾十號同學的代表。

聽了兒子突訪的來龍去脈,父親哭笑不得。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說:“餓了吧?我先去食堂打飯,你吃了飯,再說。”

海濤也確實餓極了。一小盆米飯,加上一盆菜狼吞虎咽的不一會兒就掃了個精光。

放下飯盆,海濤就急不可待的拽著父親就要去醫院。父親把他摁回到椅子上說:“現在去醫院,我們既不是劉老師的家屬,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個病區,大夫不會隨便讓人探視的。”

“那怎麼辦?”海濤能感覺到父親並不是推辭,冒然前去可能真的會被攔在醫院外。

“我想起來了,劉老師說他丈夫是基地觀通站的。您打個電話找到他丈夫,我們不就能去了嗎?”

“他丈夫姓什麼?具體在觀通站的職務你知道嗎?”

“這些老師沒說。”海濤此時特別後悔和劉老師交流的太少。

父親看海濤又急出了一腦門子汗,說:“別急,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個線索,倒可以試試。”

思忖片刻父親拿起電話,通過總機要到了觀通站。海濤在一旁,屏聲靜氣地聽著父親和電話線那頭每一句對話,耳朵緊貼著父親手拿的話筒。

當父親問道,觀通站是不是有位家屬是八中教師,現正在403醫院住院......海濤雖然聽不真切對方說了些什麼,但看到父親邊點頭,邊拿起筆在紙上草草的記錄著。

放下電話,父親告訴海濤:劉老師的愛人是觀通站的指導員,這會兒正在403醫院。現在我們可以去探視了。聽了父親的話,海濤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父子倆搭了部隊外出的順路車,不到一刻鍾就來到了醫院。父親先去院務處問清了劉老師所住的病房號,便帶著海濤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