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
男人坐在駕駛座,一根香煙一根香煙接著抽,車廂裏彌漫著的都是刺鼻的煙味。
“陸桀,就隨她去吧,你們不是已經翻篇了麼?”蘇書小心翼翼地勸道。雖然結婚了,但她幾乎沒跟陸桀獨處過,這是相親之後的第二次。
薄唇吐出嫋嫋白煙,陸桀斂著眼,眼前滿是曲熙然站在台上與齊致修牽手的畫麵。
她怒火中燒的樣子,那雙恨意滿布的眼,似乎全世界都欠她的。
誰欠了?
爺爺去世的那一晚,他親眼看到曲熙然往點滴瓶裏注射藥物,經檢查後證明那是興奮劑,對一個心梗的病人來說,是致命毒藥!
似乎還能看到她淚眼婆娑哭泣,攥著他袖口竭力的解釋,“陸桀,你聽我說,我不知道那瓶藥有問題……”
可是,那天隻有她在,還能有誰謀害她?
“陸桀……”蘇書扯了扯他袖子。
從追憶中回神,男人隼目恢複了光亮,看了眼身邊溫婉的女人,推門下車,“你跟媽坐一輛車回去,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陸桀!”
蘇書手裏一空,急忙去抓,著急的喊破了嗓子。
但是男人沒有因此而留下,蘇書心底慌亂紛雜,他還要做什麼?
深夜的咖啡館,陸桀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摩挲著咖啡杯的邊沿,麵色冷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徹查三年前的事,我要知道真相。”
助理馮堯拿著筆記本記錄著,“BOSS,事情不是都已經很明顯了麼?都三年了,從什麼方麵著手?”
“讓你查就查,哪來那麼多廢話!”
男人冷聲一喝,馮堯敢怒不敢言。這都十一點了,他正在家裏做大夢,就這麼被揪出來,還要他翻舊案。
當年陸太太為了得到遺產害死陸老的事情在圈子裏人盡皆知,主要是王梅一張大嘴巴走到哪說到哪。
因為這件事,陸桀和曲熙然離了婚,這才新婚居然就要去查前妻的事,傳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怎麼亂嚼舌根子。
——
累了一天,海上遊輪,曲熙然坐在甲板上,擎著一杯香檳。
夜空中繁星似錦,還記得雲雲說過,想要跟爸爸媽媽一起數星星的。
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小心著涼。”齊致修近前,西裝外套落在她肩頭,盤腿坐在其身旁,“明天還得跟米切爾談合作,得力幹將如果倒下了,我怎麼交差?”
“老是這麼抬舉我。”曲熙然笑,淡淡的,眉眼彎彎,很好看。
齊致修挪不開目光,伸手撥開她擋住側臉的發,情不自禁的,空氣中生出幾縷曖昧的氣息。
曲熙然對上他雙眼,冷風拂來,打了個激靈,豁然起身,“我……我想起設計圖紙可能還需要修改,我先去了。”
她走得匆忙,齊致修愣了愣,旋即釋然,端起酒杯湊到唇邊,抿了口苦澀的滋味。
“今天的會議特別重要,這些是給米切爾的圖稿,不能出錯。”
清晨,曲熙然投入工作中。
不少人起初看不起她,但如今她得到了米切爾的賞識,大家不得不承認,空降的首席設計師是有兩把刷子的。
“對了,之前不是說有位雕刻師德高望重?他人呢?”曲熙然拿著文件往辦公室走,忽然想起這茬來,頓住了步子。
“曲小姐,那個人性格忒古怪,說什麼也不願意加入團隊。”
恃才而驕的人比比皆是,她能理解藝術家的倨傲,當下將文件遞給秘書,“我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