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被踩下,車疾行著離開了喧鬧的菜市場,曲熙然的衣服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油漆。
就算知道自己應該離這男人遠遠的,可她實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去吵鬧。
車廂裏安靜的要命,隻有油漆味一陣陣的飄散著,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安然做的?”
曲熙然沒有回答,但此時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男人骨節“咯咯”作響,“她找死!”
“這是我的報應。”曲熙然麻木的看著窗外,似乎已經連視網膜都被染上了紅色油漆,看什麼都是鮮紅一片。
如果不是因為她,根本不會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段音頻是你錄製的?”
曲熙然微怔,“音頻?你怎麼會知道?!”
“安然的經紀人竭力爭辯,說她並沒有弄壞項鏈,甚至還爆出了壓低代言費的事,為了平息輿論,永恒內部有人放出了一段錄音。”
“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不會把錄音放出來的!”
怪不得安然會不管不顧的做出這種事,還一點都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原來她已經身敗名裂了。
可齊致修明明答應過,隻要把項鏈毀壞的事推到安然身上,就會銷毀那段錄音,絕對不泄露出去。
他怎麼能言而無信!
“他?”陸桀冷笑,“你是說齊致修?”
曲熙然胸口劇烈起伏,沒有回答他。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愚蠢,輕易就會被騙。”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很愚蠢。”但凡有一點腦子,她都不會愛上陸桀,更不會做牛做馬一樣在陸家待了三年。
現在被踢出家門,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誰看到了都得吐一口吐沫。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陸桀所賜!
陸桀透過後視鏡看了曲熙然一眼,眉宇間帶著濃到化不開的寒霜,“你就這麼恨我?”
“不恨了。”她閉上眼,想要隔絕開外界的一切,“你對我而言隻是個陌生人而已,有什麼值得恨的。”
茲——
車猛地停住,曲熙然慣性的往前仰了一下,差點撞到座椅。
如果換做從前,那男人聽了她剛剛的話肯定會大發雷霆,但今天卻異常的平靜,隻是冷著一張臉,替她解開了安全帶。
“下車。”
曲熙然厭惡的躲避著他的觸碰,“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作勢要把人抱起來,卻遭到了一陣拳打腳踢,“別碰我!”
陸桀嘲弄的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對你現在的樣子感興趣麼?”
曲熙然咬著唇,停下了抵抗。
是啊,自己一定比小醜還要可笑,滿身紅色的油漆,披頭散發,麵目猙獰。
陸大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家裏還有一位嬌妻,除非腦子有問題,否則絕對不可能看得上她。
片刻後,她被打橫抱起,臉和上半身被裹進了西裝外套。
曲熙然突然想起,結婚的那三年裏,陸桀從來沒有這樣抱過自己。
每一夜入睡的時候,他們中間總是一條難以跨越的距離,哪怕背貼著背,也感受不到絲毫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