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騙我!”
“沒有騙你,方隊長不敢和你靠的太近,怕引起懷疑,一直在外圈保護。沒想到程山的人早就埋伏在了暗處,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槍支,把所有人打的措手不及。”
曲熙然臉色慘白,手腳冰涼。
前段時間還陪著她在飯館裏吃飯的人,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方昭惟還那麼年輕,婚都沒結,他怎麼能……
劇烈的痛楚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身體蜷縮成一團,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著。
陸桀什麼都沒說,麵無表情地將她扣壓到堅硬的胸口,安安靜靜的陪伴著。
——
在醫院養了一周,她臉上的紗布終於能拆開了,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損傷的皮膚很嚴重,至少得幾個月才能恢複。
“曲小姐,飲食方麵一定得注意,辛辣刺激的都不能碰。”
“我知道了。”
醫生交代幾句後離開了病房,前腳剛走,後腳一位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好,我姓裴,是方隊長的同事,今天是他的葬禮,曲小姐方便參加麼?”
曲熙然哪怕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方昭惟已經死了,悲痛的用手背遮掩住了雙眼。
“屍體已經被焚燒了麼?”
“嗯,他死之前交代過,讓我們一定要向您表達歉意,也謝謝您多次的配合。”
配合?
她寧願沒有參加最後一次的抓捕,也許換做另一個人,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裴警官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勸慰道:“程山和陳強認識這麼多年,不可能不認識他的女兒,所以不管我們找誰去代替,結果都是一樣的,曲小姐不要太過自責。”
“我知道。”她不知道該去怪誰,隻能把血淚往肚子裏咽,“一會兒我就去葬禮現場。”
“好。”
曲熙然第一次參加朋友的葬禮,陸桀很體貼的送來了一件黑色裙子。
“我送你去吧。”
“好。”
兩人和方昭惟相識一場,於情於理都該送最後一程。
今天Z市天氣不太好,放眼望去頭頂壓著一層烏雲,大有要下一場暴雨的趨勢。
寬敞的靈堂大廳裏,兩側站著整整齊齊的警察,這裏麵有方隊長的領導,同事,還有下屬。
曲熙然和陸桀站在最末尾一排,他們看著方隊長的母親流著淚捧著黑白色相框走出了門外。
照片裏,穿著製服的男人麵帶笑容,眼神裏寫滿了效忠家國的執拗和堅定。
“曲小姐,這是方隊長之前寫的日記,我們收拾的時候看到跟你有關,所以還是決定交給你。”一位女警察紅著眼眶走到了她麵前。
“嗯。”
她抹去眼角淚痕,鄭重的接過了日記本。
所謂的和她有關,也隻是最後一頁寫了幾行關於她的話而已。
“我遇到了一位很美麗的姑娘,堅毅,勇敢,樂觀向上,如果這一次平安歸來,我想鼓起勇氣問一句。”
後麵的字被劃去了,但依稀還是能辨認出來。
“問一句,你願不願意和我試一試。”
曲熙然心裏百味雜陳,將日記本貼在了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