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熙然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什麼?”
順著齊致修的視線她手摸到脖子,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陸桀咬的就是脖子。
就一下,應該不至於吧。
她心情忐忑的抬頭,看到齊致修清秀白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便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為時已晚,他手中的花束包裝被捏出了褶皺,他不停吸氣吐氣。
等平複了情緒說道:“是陸桀弄的,對嗎?”
他說話的語氣不複平日的溫柔。
曲熙然心知觸了他的逆鱗,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齊致修看著麵前的女人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裏某處猛地一揪。
他寧願曲熙然不停辯解,也不願看她這副一聲不吭地樣子,至少前者是太在乎。
齊致修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暗流洶湧。
陸桀,你等著瞧,曲熙然早晚是我的。
待抬頭時,他嘴角噙笑,打開禮品袋,從裏麵掏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糖果,說道:“雲雲生前沒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我沒能力給她墓地收攬世間美景,倒是可以帶些好吃的讓她瞧瞧,咱們快進去吧。”
曲熙然有一瞬的恍惚,一句句的話如同重錘敲擊心口。
孩子就是母親掉下來的一塊肉,生的時候痛不欲生,死後更甚。
即便過了多久,隻要揭開這道疤,都是血肉模糊的。
曲熙然痛的忘了呼吸,她眼眶發酸,但不願在旁人麵前失態,抬頭拚命眨眼將眼淚又憋了回去。
淡聲說道:“我替雲雲謝謝你。”
齊致修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見達到了效果,柔聲說道:“我是你的未婚夫,按理是她的父親,所以一家人哪需要說謝謝。”
他抬手欲要攬住她的肩膀,曲熙然下意識地躲開,捕捉到他受傷的眼神後,慌亂的解釋道:外麵人來人往的被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那你攬著我的胳膊。”齊致修調整好情緒,伸出胳膊。
平常參加舞會或者出席重要場合,女伴攬著男伴的胳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若再拒絕就不太合適了。
曲熙然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倆人一並進入墓地。
即便很久不來,曲熙然也一眼找到了女兒的墓碑,看到碑上女兒的黑豹照片,她好不容易調整的心態險些決堤。
曲熙然忍著眼淚,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哆嗦著唇,說道:“雲雲媽媽來看你了,還帶來了最疼你的齊叔叔,你瞧還有糖果呢。”
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齊致修看不得她難過,將花束、糖果放好,從兜裏掏出一個帕子,遞到她麵前。
“想哭就哭吧,這裏沒別人,不會出糗的。”
見她不答話,齊致修煞有介事的轉過身去,低聲說道:“或者我轉過身子,這樣誰都看不到你出糗了。”
曲熙然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被突破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滾落,眨眼哭成了淚人。
齊致修偷瞄一眼,見她眼睛都哭成了紅眼兔,輕歎一聲,拍著她的腦門,不知該說什麼好。
又或許不說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畢竟她太壓抑了。
原以為曲熙然會再這裏呆到日落,誰知她前一秒的哭得梨花帶雨,下一秒擦幹眼淚,小手指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