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誰嘲諷了誰(1 / 2)

道牧不知疲倦,捶打一刻鍾,血淋漓了雙手,也未能打下遺蛻一粒冰粉。

老者一邊給煙鬥換煙草,一邊搖頭輕歎笑言,“憤恨,惱怒,絕望,皆無卵用,並非正途。你拜我為師,我授你牧災道術,你的未來將會因此而改變。”老者的話如惡魔的耳語,讓道牧停止瘋狂動作。

兩手顫顫,鮮血淋漓,汗珠從額頭滑落,滴在傷口上,疼得道牧叫了幾聲。哞,阿萌轉頭舔了幾下,疼痛感愈加強烈,可過不了數息,傷口恢複如初。

道牧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僅剩不多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人生的十字路口,容不得他半點馬虎。

“學牧……”胖頭爺爺走前還在勸自己去學牧,猶如當下剛講,記憶猶新。

“牧災也是牧,牧道也是牧,兩者隻是對道術見解不同,實則不衝突。”老者深吸一口煙,吐出一隻鳳凰。

哢哢哢,煙霧冰凍,卻未同其他那般墜落,反而化作一頭冰鳳凰,飛出十裏領域,俯衝而下,利爪抓住一頭禦獸,一頭災獸,狠狠甩上天際,鳳嘴大開,將兩獸生生活吞。

“除卻災厄貫體,你別無他法,災厄編年書本體亦是災厄,你的雙眼太妖,正常修仙方式對你近乎無用。”

道牧要麼去死,要麼拜師學習牧災道牧,二選一,沒有其他選項,還能怎麼選擇?道牧數次要開口同意,可每每話到喉嚨,卻又愣生生咽下。

腦海中胖頭和瘦頭的話曆曆在目,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變成牧災人,為禍人間。

“此子對牧災偏見太重……”老者心中暗道,他卻沒有開口勸說牧災多好,牧道多壞。

牧道者光明正道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牧災人則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怎能通過一言片語讓道牧改變。

道牧手中緊握的老舊的冊子,一次次讓他放棄拜老者為師,成為牧災人的念頭。

“想救你姐也並非不可能,隻是太過冒險,稍有不慎,你姐弟二人無人可活……”老者對道牧很上心,話語時而中庸,時而偏激到連道牧都皺眉。

這一次,卻讓道牧臉上展露喜色,“老丈有何條件方肯說出方法?”他將老舊的冊子再度放入懷中,“如果能夠救出我姐,且讓她相安無事,拜你為師又何妨。”

“我一代天災何時需要通過這種手段讓別人做我徒弟?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拜我為師,而不是心不甘情不願,否則對大家都不好。”老者搖頭嗤笑,連連拍自己大腿,口中煙霧不斷噴湧,連同坐下大水牛都不由咧嘴,像是在嘲笑道牧,“告訴你又何妨,隻要你不怕死,老夫便讓你瞧瞧牧災人真正的手段。”

“還請老丈賜教!”道牧慎重一拜。

“看著我做,莫要反抗便是。”

“好!”

……

養蛇場。

自道牧離去後,迎來第一批生人,多是修仙者,參雜些許回遊牧人探災情,而這些修仙者多是聽聞災地驚現冰後遺蛻而來,隻為那虛無縹緲的仙緣。

“刻木而明其誌,好新鮮的做法。”

“一介散人,何德何能刻下此言?我見這山林並沒什麼可怕,飛禽走獸祥和安寧,周圍亦沒有人跡,且這古樹如此巨大,以致獨木成林,不似有災厄肆虐過的跡象。”

“這棵樹倒是生機勃勃,再過些許年份,足可成精。隻怕這人見此樹神異不凡,方才刻下這個低俗的惡作劇。”

自古牧道者銘刻豐碑均用石料,無非有二,其一是希望自己的功績被後人銘記讚頌,其二是因為石料容易找到,且可萬古長存,以石料銘刻不僅能夠警醒世人,亦能夠鎮住它災,不讓災厄東風再起,為禍人間。

“不該呀,曾聽聞此地有一處盛產各種蛇類,想來便是這片山林。”

“那可就奇了怪了,周圍看了個遍,不見人跡,也不見蛇蹤,莫不是真的發生災厄?”

“……”

這些修仙者一路走來,未曾見過災厄,無驚無險,直至養蛇場,以致他們認為大災變是別人誇大其詞。

這森林,古木參天,蔥蔥鬱鬱,靈草靈果隨處可見,哪裏像是災厄肆虐過的樣子,倒像是上蒼賜福這塊山林成為一方福地洞天。

“呸,沽名釣譽之輩!”

一些人冷笑對古樹吐一口唾沫,進入林中采集藥草,一些人則在樹下撒尿,以表示自己的鄙視與不滿。

一批又一批人進入山林,卻再沒聲息,如同空氣那般,人間蒸發。

誌樹參天,樹幹上的字,未曾因為他們的懷疑,詆毀,侮辱而黯淡,反倒愈加熠熠生輝,任由世間不公,他自屹立人間而不倒,不是在跟世人說明什麼,而是向上天展示自己的態度。

“閣主,大災變已無蹤跡,為何還要涉險蹚這攤渾水。”穆紮轉頭看身邊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