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如蜘蛛網般,哢嚓嚓崩裂,大石塊轟轟砸落而下。
興許是心靈道顯,原生牧種應了道牧的祈禱。正當道牧阿萌,堪堪被藤繭裹纏,如刃的氣浪襲來,在堅韌的藤蔓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道牧阿萌,一大一小,好似皮球那般,在暴虐的氣浪淹沒,飛來飛去。道牧終歸修為太低,以致藤條接連被斬斷,藤繭逐漸變薄。
牢洞在坍塌,傳來陣陣興奮的嘶吼。陣心在不斷隆起,有個大家夥要從中出來。可怖的怨氣,讓洞穴十數息間,附上一層厚厚的堅冰,氣刃都無法在堅冰上留下很深的痕跡。
周遭回蕩恐怖的旋律,好比森寒的氣流,忽然湧入你蒙頭的溫暖被窩裏。寒氣不僅將你從美夢中吵醒,且還產生恐怖的幻聽。
像是聽見鬼怪在細語交談,又像是邪教祭祀,手舞足蹈在念咒,仔細一聽,更像是地府厲鬼牢騷抱怨。
“牧屍?!”
眼看藤繭就要破碎,被拋得七葷八素的道牧,拚命運轉牧力。一遍遍默念度牧經,隻為讓自己心靜下來,想出個周全之策。
別處,阿萌哞哞傳來急促的叫聲。聽她聲音清亮,知其傷勢已自愈。道牧放棄將阿萌收入儲牧袋的打算,不再保留實力。
堪堪控製周遭一寸氣流,道牧循著阿萌方向,破風穿浪。一大一小藤繭碰撞瞬間,阿萌撐起氣罩格擋氣刃與砂石。
兩個藤繭應道牧心念,瞬息爆散。道牧起身,眸光紅綠相嵌,雙手舞動,十指連著晶瑩牧絲。藤蔓編織成一副厚實軟甲,牢牢披阿萌身上,隻露嫩角與雙眼。
“你我且坐下探討牧屍轉生,如何?”道牧開嗓,放聲如潮,蓋住所有雜音,穿天破地,回響至遠方。
驀地,隆起的土方頓時停止了,暴虐的氣流似乎弱了,牧屍對生靈本能性的渴望說發出來的嘶吼聲小了。
莫況的聲音無處不在,“人死不能複生,要麼成災,要麼成僵,要麼作鬼,要麼作怪。”如已經爆發的火山那般,無法壓製怒火中燒。“侯野小兒當年盜我屍經,早已不打算回頭,而今牧星鎮實乃報應,神仙亦無法逆轉!”
道牧聲嚴色厲,“甚意思?!”談及牧星鎮,平靜心態立馬出現裂痕。
“甚意思?意思是,你該慶幸,你不真是牧星鎮人!”
“甚意思!候大壯命不久矣!”
“桀桀桀……你若願自絕,本尊獲得先天道體,還能讓牧蒼和穆清以另一種形式永存。甚至還能讓他們重啟靈智,尋回生前記憶!”
鏘,決刀出鞘,沁骨的金沙已悄然冒出體麵,附在毛孔上。“那就是沒得談咯?”道牧持握決刀,一把摸開左手心。
決刀閃爍妖紅光芒,顫抖狂吟,鮮血散發出的甜蜜芳香隨之彌漫,引得一陣陣屍吼,地麵土方再度隆起,一切恢複如常。
“你現在的模樣,就像是那些已經被侯野用宗教式,徹底洗腦過的村民。偏執,狂妄,且極度無知,先天道體予你,真是浪費。”
莫況話落,暴虐氣流不弱反強,一具具牧屍自牢洞中飛出。一身屍油膩膩,以致他們油光發亮,七孔與傷口處,且還流淌著豆粒般大小的屍油,形式渾濁的花生油。
隨著他們急速運動,一粒粒屍油灑落地上,或是被氣浪絞散。空氣彌漫著血肉脂肪腐敗的氣味,很快將道牧血液的芳香,給徹底掩蓋。
不同於自然的僵屍,行動遲緩且僵硬,不屬於鬼怪行列,卻可修煉成屍仙。牧屍則是百分百人為煉製,形式一個個靈活的人肉木偶,此被劃為人禍。
道牧手中染血的刀鞘,就如燒火的鐵棍,插入凝固的豬油一般。接著決刀揮斥,不是攔腰截斷,便是一刀兩斷。
人血就那點,牧屍卻如螞蟻一般多,流血身亡都不一定能殺得過半。且隆起的土方下,亦還有個大家夥,希望不是一尊大災。
逃吧?
往哪逃?
怎麼逃得過天境牧災人?
“傳聞,西天有這麼一尊佛。他生前為佛門弟子,死後的肉身被信徒,鑄成金身以供奉。一日,金身被邪教盜取,製作成人偶。又在機緣巧合下重開靈智,得悟大道,終成一代屍仙。
然,他的存在卻為仙庭和地府所不容,他雖一身仙氣,亦被稱之為魔。眾仙皆不恥與他來往,且一步步將他推入魔淵,終成一代屍魔。
既然無論他如何改變,三界眾生都不容他,那麼他就將三界眾生皆變成他的同類。於是,他自創出一部震鑠古今的《屍經》,欲將三界眾生皆變成屍人。
他一人與三界的戰爭蔓延至宇宙的邊荒,就在他將要把三界覆滅之際,整個人突然沒了蹤影。正當三界苟延殘喘,西天有一尊大佛顯世,法號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