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屋裏坐吧,張姐,把茶端過來。”許文友熱情的招呼著。

許夏十四歲就開始打零工,所以本來是很擅長待人接物的,可現在她卻有種不知道手腳往哪放的感覺,隻能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接受對方一家打量的目光。

張阿姨將茶端過來,許文友親自泡茶。

半壺熱水下去,茶香滿室。

“席總,這是我托人從雲南帶來的上好的金瓜,您嚐嚐。”許文友將泡好的茶端到席明居麵前。

雖然兩家今日是來談婚事的,理應是平起平坐,稱呼也可以親切一些,但許文友還是不自覺的放低了自己的身份,他為了維持紡織廠生計常年在外奔走,於是養成了這種卑微的性格,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席明居端起茶品了一口,他依舊隻是點了點頭,一字未言。

“林太太,您嚐嚐。”許文友又轉向林秀。

林秀卻拒絕道:“謝謝,我喝不慣普洱。”

“那你喜歡喝什麼,我讓人準備。”

林秀皺了皺眉:“白開水就行。”

許文友見她如此態度也不生氣,便倒了杯泡茶的白開水放在她麵前。

“席澤,你要不要嚐嚐。”許文友依舊在笑。

席澤站起來彎著腰接過許文友手裏的茶:“謝謝叔叔。”

許文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客氣,聽你爸媽說你正在上高三,最近學習辛不辛苦啊?”

席澤回道:“還好。”

許文友還想再問,卻聽林秀說道:“許小姐今年多大了?”

許夏見她突然與自己說話,愣了一下忙回道:“我,二十四歲。”

“哦,比我家阿澤大六歲啊,以前交過幾個男朋友?”

許夏見她問的直接,臉上不由發紅:“沒……沒有交過男朋友。”十六

她說的是實話,以前的日子連吃飯都是問題,哪有時間去交男朋友,更何況現在每個人都活的不容易,有誰會想找一個家裏背著三百萬債務的女人做女朋友。

可林秀卻不相信,她語氣帶著嘲笑:“沒有交過男朋友,不會吧,許小姐,現在這個時候,我可不希望你們隱瞞什麼。”

許夏感受到了林秀的不善,但礙於對方是長輩,她不好當麵反駁,隻能忍下來。

許文友在一旁解釋道:“林太太,我女兒的確是沒交過男朋友,這個你放心。”

本來許夏已經忍下來,但父親這樣一說卻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這句話的潛意思是:我的女兒還是清白之身。

都什麼社會了,兩家人竟然還在為女子貞潔打暗語。

林秀麵色依舊不好,席澤則是端起茶喝了一口,隻是金瓜味淡,喝起來覺得與白開水也沒什麼兩樣。

一盞茶後,兩家終於開始談正事。

“許兄,這份文件你先看一下。”席明居將一份文件夾放在桌上。

許文友拿起來仔細翻看了一遍眉頭皺了皺:“席總您的意思是這婚先不結了?”

許夏聽父親這樣說,心中不由暗暗高興,果然席家還是明事理,這種交易性質的婚姻就應該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