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半, 許夏準時醒來, 她恍惚的看著周圍的環境,沒有獄友洗漱的嘈雜, 也沒有獄警的嗬斥,有的隻是空調的微風以及馬路上的車鳴。
她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單上不再是黴味而是洗衣液的清香, 她甚至能聞到被單裏的棉芯有著太陽的味道。
是真的,自由了啊。
八點, 餘意打著嗬欠從臥室出來, 見到許夏端坐在沙發上看著昨日的資料, 她瞧了眼許夏睡的房間,被子果然疊的整整齊齊。
餘意倒了杯水慢慢喝著:“我剛出來那會兒也不習慣,五點半必醒,那時候可害怕了,生怕自己改不過來, 現在倒好了, 到了八點還起不來。”
許夏依舊看著手裏的資料:“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餘意卻擺了擺手:“no no no, 現在流行的是,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許夏:“……”
餘意換好衣服拿起挎包:“走,去我嫂子家吃早飯,然後我帶你四處逛逛熟悉下環境,九點半我去上班,你去找你的那個警察。”
“你嫂子也在這裏?”
“嗯,我把我哥一家都接出來了, 小鎮上都是惡言惡語,生活太艱難了。”
許夏跟著餘意走出高檔小區,沿著馬路走了不到五分鍾又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兩個小區雖然隻一路之隔,但環境卻天差地別。
“是不是想不開為什麼我住那麼好的房子卻讓我哥嫂住這樣的地方?”餘意看出許夏的疑惑。
許夏誠實的點了點頭。
餘意笑了笑:“我那房子是老秦的,他給我的錢再加上我的工資都負擔不起我哥家的開銷,所以隻能節約點。”
許夏起初還不明白,可當她看到餘意嫂子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嫂子,開門。”餘意咚咚的敲著門,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一個年輕卻眼睛不聚焦的女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餘意,你來啦。”女子摸索的拉住餘意的手。
餘意扶住女子:“嗯,我還帶了朋友來,就是救過我的許夏,她昨天也出來了,現在和我住一起,許夏,這是我嫂子徐慧。”
徐慧一聽竟然向許夏跪下:“許小姐,謝謝你救了小意。”
許夏慌忙將她扶起:“您別這樣,我也沒做什麼,受不起的。”
徐慧還是磕頭致謝,許夏勸了好一會兒徐慧才站起來。
“你們坐一下,我去給你們拿吃的。”徐慧又摸索著走向廚房。
許夏想要幫忙,卻被餘意攔住:“讓她做吧,要不然她又會覺得她連累我們了。”
“你嫂子,她眼睛怎麼了?”許夏猶豫了一下問道。
“眼部血管病變,現在用藥保著,如果再等不到捐獻者,她就會完全失明。”餘意說完又大聲衝廚房問了一句:“圓圓是不是去幼兒園了?”
“嗯,早上你哥已經送去了。”
“好,下午我去接。”
許夏聽著兩人的一問一答,聞著廚房麵條的香味,心中雖然羨慕但也有著酸澀。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吃完早飯,餘意帶著許夏在周圍轉了轉然後去上班,許夏則直接去了程深所在的公安分局,然而得到消息卻是他去外地出差了,要過一天才能回。
回去的路上,她沿著商鋪一家一家找工作,可店主們見她瘦弱氣色也差,都擔心她身體是不是有問題,所以一路下來,竟沒一家店肯用她。
她又不願回餘意的住處,所以即便烈日炎炎,她依舊在街上徘徊。
到了下午四點,餘意的電話打了過來:“許夏,我這邊有點事走不開,你快點去早上我帶你看的那個小貝殼幼兒園幫我接下圓圓,她們馬上放學了,我已經給她老師也說好了。”
“哦,好,你把圓圓的照片發我一下,我還不認識她。”許夏收到照片後急忙向幼兒園趕去。
北街公安分局。
陸尚從辦公樓走出來打開一輛停在路邊的高檔轎車坐了進去。
“席澤,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我這第一天上班你都不放過我啊!”陸尚不滿的捶了坐在身旁的席澤一拳。
席澤將一個盒子扔到陸尚腿上:“祝賀你正式成為一名人民警察。”
陸尚將盒子在手裏掂了掂:“挺沉的,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