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警察局。

程深剛回到局裏,同事小吳就將他拉倒一邊:“深哥,有個女的最近一直來找你,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來了,怎麼勸都勸不走,你不會在外麵惹什麼風流債了吧?”

“胡說八道,我哪有時間做這些,人呢,我去看看。”程深一邊張望一邊問道。

小吳指了指休息處:“喏,就坐那的那個瘦瘦的女的。”

程深瞧了幾眼,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

“小姐,我是程深,聽說你一直在等我?”程深走過去禮貌的問道。

許夏也上下打量著程深,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餘意拍給自己的照片上並不像,餘意照片裏的程深明顯是一個精神飽滿的年輕人,而這個男人滿嘴胡渣不說,黑眼圈還嚴重,似乎很久都沒好好休息過。

“程警官,我叫許夏,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件事想單獨和你談談。”許夏忐忑的問道。

程深還惦記著案子:“有什麼事你直接在這裏說吧,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忙。”

“這裏可能真的不方便,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為什麼,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程深不耐的皺了皺眉作勢要走。

“別。”許夏忙攔在他麵前深呼吸一口:“我……我是許文友的女兒,我來是想……”她突然就不敢說下去,因為程深在聽到許文友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冒出了刀子。

“滾出去。”程深強忍著厭惡指了指大門口。

“程警官,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爸爸並不是存心要害人,他也是被騙了,所以才……”

“滾,別讓我說第二次。”程深咬牙切齒道。

許夏被他猙獰的表情嚇的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她看得出程深現在處於暴怒的邊緣,為了不惹到他,她決定先退一步。

“那好,我在外麵等您,等您氣消了,我再和您談。”許夏說完走出警局站在炎炎烈日下。

“哎,她怎麼就走了,還在太陽底下站著,天這麼熱,會中暑的啊。”小吳不解的問道。

程深卻瞧也不瞧外麵一眼直接對小吳說道:“你很閑嗎?要不要也去站一站?”

小吳被懟的吐了吐舌頭立刻開溜,不過半個小時後他又小心翼翼的在程深身邊說道:“深哥,現在地表溫度已經可以煎雞蛋了,那女的再這樣站下去,明天咱們分局鐵定要上新聞。”

程深看了眼窗外:“是她自己要站的,而且她是罪有應得。”

小吳畢竟年輕,思想還是很單純友善的:“有沒有罪我不知道,即便有罪,也該法律來審判,而不是這樣處置。”

程深眼神冷了冷,突然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熱,的確很熱。

“你想找死別在我們警局門口。”他恨恨的推了許夏一把將她推到樹蔭底下。

許夏被推的踉蹌幾步:“我不想死,我隻是想程警官聽我說說我父親和您父親的事”

程深回道:“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你還想說什麼?”

“不,事情遠沒有結束,我父親隻是別人的一塊墊腳石,源生集資案的幕後主使還在逍遙法外。”

程深一聽火氣又上來了:“如果你來是覺得你父親冤枉,那你請回吧,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你父親絕對是罪有應得,你現在立刻離開,否則我就以擾亂公務逮捕你。”

許夏見程深要走,情急之下喊了一句:“程警官,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害死你父親的人拿著無數個像你父親這樣的人的血汗錢在逍遙快活,你就真的要放過他們嗎?”

程深脊背一僵,地獄坦蕩蕩,惡魔在人間嗎?

許夏見他站住忙趁熱打鐵:“我現在手裏有一些線索,之前也向上級提起過,但好像一直沒什麼眉目,現在我想聯係上級也不是那麼容易,所以隻好來找你,我們的父親和我們都是受害者,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程深沉默許久後:“好,你留下你的電話好,我會聯係你。”

許夏喜出望外:“我就住在這個片區,您隨時聯係我,我隨時就可以趕過來。”

程深離開後,許夏原本帶笑的臉上卻忍不住淌下兩行淚來,密不透風的黑暗終於有了一絲光明啊,雖然很淡,但終究是有了希望。

離開警局準備繼續找工作時,許夏接到昨日麵試的火鍋店的通知,讓她下午就去上班,好事一樁接一樁的,她走路都變得歡快起來。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卻是林思意這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