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音連接線員都通過電話聽到了,許夏忙將地址告訴對方,順便也說了車禍的事讓接線員轉到120。

掛了電話,許夏忍不住又看了馬路一眼,已經有不少人圍了上去展開救援,但她無心多看,還是幫席澤要緊。

拿了掃帚趕到樓梯間,三人還在打鬥,席澤臉上已經掛了彩,但林思意的兩個保鏢也沒好到哪裏去。

眼看著自己依舊幫不上席澤,她靈機一動對兩個男子說道:“剛剛你們聽到外麵的響聲了吧,是林思意出車禍了,你們還不去看看。”

兩個男人麵麵相覷,隨後一人問道:“出車禍的是什麼車?”

許夏硬著頭皮說道:“白色轎車。”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席澤往自己這邊來,順便還把帶出來的掃帚伸了過去讓他做防備。

誰知兩個男子一聽竟然臉色大變,急急忙忙往樓下跑去。

“不會被我猜中了吧。”許夏喃喃道。

“外麵真出車禍了?”席澤也以為是她說出來忽悠人的。

許夏點了點頭,然後拉起席澤:“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趕到車禍現場,路邊已經圍了很多人,貨車司機沒有受傷,但受了很大驚嚇,正結結巴巴的打著電話,而白色轎車那邊已經有過路司機拿著錘子錘變了形的車門和窗戶想要把裏麵的人救出來,林思意的兩個保鏢一個在幫著砸車窗,另一個則神色焦急的在打電話。

“不會真的是她吧。”許夏有些害怕,她看到車裏已經有血順著門縫滴落下來,可見裏麵的人受傷了。

“你站在這裏別動,我過去看看。”席澤說完就向轎車走去,他看了一眼車裏的狀況,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然後他向許夏點了點頭。

許夏身體忍不住一個哆嗦,她沒想到自己胡扯騙人的竟然是真的,於是強忍著情緒向轎車走去,然而隻看了一眼她就嚇得別過頭,她曾經想過無數惡毒的方法來報複林思意,可現在真見到她的慘狀,她突然發現自己並不希望她是這個結果。

很快,窗戶就被砸開,消防車和救護車都趕到現場,在專業的救援下,林思意被從車裏拉了出來,她渾身是血,眼睛緊閉,雙手更是無力的垂著,然而就是這種情況下,她的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支錄音筆。

席澤趁亂將錄音筆拿了回來,隻是筆上全是血,黏糊糊的,讓他很難受。

“她會死嗎?”許夏哆哆嗦嗦的問道。

席澤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希望她死嗎?”

“我……我也不知道。”許夏有些茫然:“過去的三年,我天天恨不得她去死,可是,剛剛看到欄杆穿透她的身體,她那麼痛苦的呼吸,嘴裏都是血沫子的時候,我……我突然就……就恨不起來了。”

席澤見她抖的厲害於是輕輕抱住她:“我懂,在死亡麵前,一切都是渺小的,我們先回去吧,她那邊我讓孫運去醫院盯著。”

“好。”許夏小聲道,今天,明明是她的大喜日子,可卻生生變成了恐怖事件。

回到家裏,許夏的身體還在不可抑製的發抖,席澤端了熱水給她,然後坐在沙發上用毛巾一點一點將筆上的血擦幹淨,隻是他擦拭的時候,手也是抖的,如他剛才所說,當親眼看見死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也沒想的那麼強大。

三個小時候,孫運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兩人齊齊看向手機,可誰都沒有立刻去接,或許他們都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怎麼樣?”席澤終於還是接通電話。

“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但是情況不是很好,內髒破損,腦部也受了重創,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現在送進重症監護室了。”孫運在電話那頭小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林軍來了沒?”

“目前還沒看見他,不過他的親信來了。”

“那辛苦你繼續在那看著一下,我們隨時保持聯係。”

掛了電話,兩人又久久不說話。

“我不希望她死。”許夏低聲道,她不是覺得死太便宜林思意了,而是真的不希望她死去,若是林思意死了,她和席澤都是間接的凶手,而殺人,非自己所願。

“我知道。”席澤歎了一聲:“你受了三年罪,所以也隻想她受三年罪吧。”

“恩。”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再說了,她出今天這樣的事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去睡一會兒吧,有什麼事我再叫你。”

許夏疲憊的靠著席澤:“那我挨著你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