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書桌前,束著紫金冠男子站了起來,神色愴然,放下書本,秀麗的眉幾乎凝成一條線,良久緩緩說道:“她……她死了?”
“是,錦妃薨了。”前來傳訊的仆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男子,他是府裏新招的奴才,王爺府,不比尋常人家,萬事抱個小心,但仍麵露驚訝之色,心裏暗暗讚歎,好一個俊美琅琊王,便是他們家鄉譽為美男子的鄉紳家的小公子一千一萬個不及。
“本王……我要去看看。”琅琊王大步走出門外,黑色短靴跨過門檻的時候,絆倒在地,一身明豔豔金線繡著祥雲紋飾錦袍粘上些許灰塵,奴仆晃過神來急忙上來扶,琅琊王推開男仆,疾步向柴房走去。
男仆有些震驚,王爺不該就是端莊,優雅,怎慌張成這樣,眼睛瞥見書桌上的書,走上前撫平壓皺的書頁,端端正正放在一摞書上。
琅琊王有些心急,隻想立刻到柴房,但路似乎漫長的有些不真實,好容易走到柴房門前,琅琊王駐足,伸出手想推開門,手,懸在半空,竟無論如何使不出力氣。
琅琊王握住拳頭,收回手,對站在門前奴仆命道:“推開門。”
奴仆沒有絲毫猶豫,走上前推開了門。
“大膽奴才!不會先敲門!”琅琊王怒道。
“是,是,小人知錯了。”奴仆口中這樣說,心裏大不以為意,裏麵躺著個死人,敲門也聽不見啊。
琅琊王依門而立,鳳目倏然睜大,一位女子安安靜靜躺在柴草上,絕美的臉上一雙唇微微有些翹,紅的似火,豔的似陽,若是笑了,一定若春風拂麵,暖徹人心。
隻是眼睛緊緊閉著,大概再也無法笑了。
琅琊王走上前蹲下去,在女子鼻息上探了一下,立刻一陣眩暈,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你是真的……死了。”
奴仆知趣的退出門外,掩上門。
唇,翹起一絲弧度,眼睛裏殊無笑意:“你死了,嗬嗬,嗬嗬。”
琅琊王站了起來,煩躁地在小小柴房裏來回走了幾次,瞥了一眼牆上的字,心神忽冷,指著她大笑起來:“活該,你活該,瞧,你這位大家閨秀就死在柴草房裏,死前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嘖嘖,真好,瞧,牆上還寫著什麼,什麼三公子,妾情不悔,來世再見,瞧瞧,你就是喜歡他,還許來世。”
“你就是這樣,蠢到極致,偏偏還倔強到極致。”
“你還不知道吧,我告訴你,你隻是他手中一粒小小的棋子,這麼小。”琅琊王伸出拇指食指比劃了一下。
一雙極美鳳目忍不住溢出淚水,一滴滴滴在女子臉上,像是女子流了淚。
“然兒……”
琅琊王揚起臉,努力不去看女子,握住手,修長的手指抵在秀氣的鼻上,渾身不可遏製的顫抖著,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怎麼可以拋下我…….”
怒聲漸漸低了下去,轉為低低地哀求。
“我不這樣對你了,行不行……”
琅琊王握住女子的手,男子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女子的手細膩白皙,生前這一雙手隻在大喜的那一日握在一起,祭司說永結同心,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