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護士小姐拿著體溫表走進房間。
“劉建波,量一下體溫!”護士小姐帶著一種職業性的態度,將體溫表交到了劉建波手裏。
劉建波按照她的吩咐,將體溫表夾到腋下,五分鍾後取出來,再次交回到了護士小姐手裏。
護士對著光線看了看,說:“你現在的體溫是三十七度半,還有點低燒,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盡量別下床走動。”
說完,她將輸液器針頭從劉建波手背上拔出來,用一根棉簽將針眼堵上,示意劉建波用另一隻手壓住,待血液凝固後才將棉簽取下來。
“謝謝你!”
當護士小姐離開病房時,劉建波再次向何瑩道謝一聲。
在這位美麗的姑娘麵前,劉建波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的話語,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動情地將何瑩的手抓住……
打完吊針,高燒退去之後,劉建波覺得精神了許多。
兩人分別在病床和護理床上躺下,似乎隻眨了一下眼睛,就到了天亮。
何瑩急忙起床,去樓下替劉建波買了一碗粥。
喝完之後,劉建波發現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怕給何瑩帶來更多的麻煩,準備提早出院,趕回工地。
打了一上午的吊針,劉建波的精神好多了,剛吃過中午飯,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電話是工地上打來的。
周工在電話裏氣喘噓噓地說:
“劉總,出大事了。”
“周工,什麼事情,你慢慢地說。”
“工地上的一輛運土翻鬥車與一輛長途大客車迎麵相碰,司機當場死亡!”
“什麼?哪個司機死了,是客車司機還是翻鬥車司機?”
“工地上的翻鬥車司機!”
“車上的乘客呢?”
“有的乘客受了點輕傷,有的受了點驚嚇,但已經換乘其它車走了。”
“那大客車呢?”
“大客車碰損比較嚴重,已被拖到汽修廠。”
“那翻鬥車呢?”
“翻鬥車已經全部報廢了!”
“你們通知交警去現場做事故鑒定和處理了嗎?”
“交警已經處理過事故現場了,就等你回來處理善後事宜。”
“好,我馬上趕回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打頭風,
此消息猶如一聲驚天霹靂的悶雷,敲擊著劉建波的耳鼓,劉建波接完電話後,顯出一副十分焦急的神情。
何瑩關切地問:“劉哥,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的工地上死人了,我必須馬上趕回工地……”
“你的病還沒有好,醫生不是讓你在醫院靜養嗎?”
“恐怕不行,”他遺憾地說:“麻煩你去找醫生來,我想現在辦理出院手續……”
“好,我現在就去。”
一位矮胖的中年醫生穿著一身白大褂隨他進來,問:
“劉建波,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好多了。”
“聽說你想出院?”
“是的。”
“像你這樣的情況,需在醫院住院觀察幾天,如果沒有大事情,最好別出院。”
“我工地上死人了,我必須回去處理。”劉建波沮喪地說。
“把舌頭伸出來看看?”劉建波張開嘴,伸出舌頭,一聲看了一眼,摸了摸他的脈,替他測了血壓、體溫,發現他的身體一切正常之後,說:“既然你工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在醫院也靜不下心來,我同意你出院……”
何瑩隨醫生去主治醫生辦公室,替劉建波開好一副西藥,去藥房取藥後,替劉建波辦理了出院手續。
何瑩回病房,將剩下的錢和藥放到劉建波手裏,說:“醫生讓你回去後好生靜養,並按時吃藥……”
劉建波將藥放進自己的口袋,拿出醫院退回來的三千元住院押金,再從錢包裏取出兩千元,一起塞到何瑩手裏,說:
“感謝你對我的照顧,這點小意思請務必收下……”
“劉哥,你太客氣了,我是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才來醫院護理你,我可不是奔你的錢來的呀?”
“我知道,我也是從學生出來的,這點錢雖然解決不了你的大問題,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好吧,我先收下!”
何瑩推辭不過,紅著臉將錢裝進了自己的手提包,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交到劉建波手裏。
“劉哥,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請盡管叫我。”
劉建波用自己手機撥通了這個號碼,何瑩的手機裏立即響起了一段動人的音樂: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這個手機鈴聲是楊倩生前最喜歡的,也是她常用的。
劉建波為之一振,暗歎道:“楊倩啊楊倩,是不是你在冥冥之中,故意安排何瑩來到我生活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