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丈夫?活該,”聽完胖妞的敘述後,陳佳驚呆了,想起林峰這個壞男人,便往地上啐了一口,“這種男人簡直是死有餘辜……”
“是的,誰攤上了這種男人,誰就倒黴!”胖妞同仇敵愾。
陳佳好奇地問:“你被關進看守所後,你孩子上學怎麼辦?”
胖妞幽幽地說:“我爸媽在負擔他。”
“看來,你和我一樣,都是被這種臭男人害了。”陳佳感慨一聲,問:“你進來有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半年了。”
“啊?這麼久?”
“哎,沒有辦法,那幫辦案的警察、法院的法官和看守所這幫看守們,是想榨幹我身上的油才肯善罷甘休。”
“此話怎麼講?”
“為了盡量減輕我的罪行,我的父母已經在他們身上花不少錢了,但這些人還是沒有對我進行宣判。”
“像你這種情況,大概能判多少年?”
“按慣例,像我這樣犯有故意傷害罪的女人,應該是二十年以上吧,如果在外麵活動一下,也不會少於十年。”
“你僅僅是把丈夫的生殖器割下來,就判這麼重,我把前夫殺死了,不就要被判死刑嗎?”
“哎,很難說,”胖妞勸慰道:“妹子,想開點,人生在世,不就是從生到死的過程嗎,隻不過是,有人活得長一些罷了,死,對人來說,沒有什麼好怕的……”
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似乎很談得來,彼此有一種心心相惜的味道。
夜深了,看監室裏充斥了汗臭味、臭襪子味、狐臭味,黴臭味,一群蚊子循著這群女人們的體味,在房間裏盤旋,嗡嗡作響,不斷地在她們的身體上叮咬。
盡管這裏的條件那麼差,這些女人們已經習慣了,倒下床便熟睡了,有的剛睡下不久,便鼾聲如雷。
陳佳哪裏來過這種地方,經受過如此折磨?
她根本無法入睡,雜亂的思緒像潮水那樣,在腦海裏翻滾。
想起自己殺死林峰的情景,想起胖妞對她說的話,想起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禁不住淚如雨下,哭出聲來。
“喂,我說新來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呀?”睡在陳佳旁邊是一個名叫宋娜的女人,一下子從通鋪上坐起來,厲聲說:“你嚎喪啊,你他媽的家裏是不是死人了?”
“老子就是嚎喪,咋的?”陳佳徹底被她激怒了,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與這個女人對罵起來,“你們家才死人了呢!”
……
兩人情緒都相當激動,說著說著,便動手打了起來。
關在屋子裏的女人都唯恐天下不亂,大家跟著起哄,盡管胖妞站出來好言相勸,但看監室裏還是一片騷亂。
幾名看守吹著哨子,拿著警棍從外麵進來。
一名幹警大聲嗬斥道:“這裏豈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老實點!”
幾名看守分別將她們按倒在地。
幹警厲聲說:“把這兩個女人帶去關禁閉!”
“哇……”
看監室裏一片嘩然。
一聽說關禁閉,其它女犯罪嫌疑人一個個都嚇得麵如死灰,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眼睜睜地看見幾名幹警分別將陳佳和那個女人帶走。
靠,看守所是什麼地方?
不管你在外麵多麼風光,官職多大,有多硬的關係,隻要走進裏麵,在幹警們的眼裏,就是一個有罪的人,如果誰膽敢和他們頂撞,或者,同犯之間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今天,陳佳破了規矩,算是觸黴頭了。
兩名幹警把陳佳推進禁閉室,然後,將鐵皮房門一關,裏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陳佳像一隻困獸那樣憤怒地高喊。
盡管她喊破了嗓子,聲音還是無法從這間全封閉式的禁閉室裏傳播出去,可謂是喊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
禁閉室裏麵沒有一絲光線。
陳佳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她欲哭無淚,她的意誌變得消沉,身體越來越虛弱,逐漸變得神誌不清了。
她看見了一條悠長的道路,路的兩旁點有無數根蠟燭,燭光照亮了行人的腳步,許許多多的人像趕集那樣,沿著這條小路往前走。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近前一看,原來是林峰。
“林峰不是被我殺死了嗎?他怎麼會在這裏?”陳佳心裏一緊,急忙避開。
但還是遲了一步,居然被林峰看見了,林峰用幽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好像根本不認識她,繼續往前趕路。
“他怎麼不理我,難道不想報仇嗎?他究竟要去哪裏?”陳佳好奇地跟在他身後,然而,他們之間總是隔著同樣一段距離。
一條大河阻隔了她的去路。
林峰身上長出了一對翅膀,像大鳥那樣,飛到河對岸,化作一陣輕風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