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被提上日程,布置佛堂的事被吩咐下去不到兩天就好了,期間紀殤並未離開,顏悅隻當作看不見,飯菜豐盛,客房豪華,不怠慢,不親厚。
兩日後,紀殤主動敲響顏悅的房門,卻隻守禮的站在房門外問道:“該回王府了,東西不必帶太多,都準備好了。”
做著下人的事,不過是能找個機會離她近些。
馬車隻備了一輛,紀殤看著顏悅眼裏閃過的一絲不耐,心裏自嘲一笑,對著守在一邊的李泉輕聲斥責:“你如何辦的事,顏姑娘是府裏的貴客,馬車該單獨備好!”
瞅著顏悅瞬間的放鬆,他也不自覺鬆了口氣,一人之下的王爺,何時也淪落到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而“姑娘”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距離了。
小丫鬟不舍得顏悅,被帶著回府,佛堂布置在離紀殤的寢宮驚鴻坊不遠不近的遊月坊,坊內布置精致,內裏還附帶一個小花園,蜿蜒通幽,像是隱藏在人間的仙林。
紀殤領著顏悅,一邊介紹一邊爭取多看她一眼。
終於到了寢殿,紀殤再沒有理由留在這裏,喚來一個掩麵哭泣的丫鬟,就告辭了。
小丫鬟正是葒兒,顏悅假死不能告訴任何人,葒兒即便知心,也隻能留在這裏,此時看見顏悅沒事,還出現在她眼前,顧不得禮數,上前就抱住顏悅:“王妃,奴婢擔心死了,您還活著,嗚嗚嗚。”
顏悅無奈的一笑,也覺得實在對不住葒兒,輕輕拍著小丫頭的背,安慰道:“沒事了,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
主仆重逢的真情點燃了半宿,顏悅不想回憶當初,略略說了前因後果,才哄的葒兒安心,卻還是要自告奮勇的守夜,這王府,在這些年裏,唯一的真情也不過隻有一個葒兒了!
徐徐夜風吹來,月色朦朧,逐漸遮掩住這物是人非的迷離。
禮佛最重要的就是誠心,好在顏悅也毫無睡意,天還未亮便起身誦經禮佛,諾大的王府,不經意間也多了幾分禪香。
紅塵拋卻,古佛為伴!
不遠處的紀殤要早朝,起身聽見木魚聲,知道有一個女子就在不遠處,哪怕處境如此,心也安了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平靜的像水,顏悅除卻開始時的幾天心緒難平,略有失眠,這幾天已經好多了,每日作息規律,像是又回到了郊區小院裏的平靜。
時間越過越快,轉眼就已入了冬,管家親自送來禦寒的棉衣,皆是綢緞貂裘,又貼心的送來幾匹布,說是讓姑娘閑來無事和丫頭們做些小東西。
顏悅自是道謝,轉手卻直接交給了葒兒,讓她自行處置,畢竟從閨中時,她對這些女工刺繡就不甚精通,隻不過後來有了越兒她才肯靜下心來學幾件,好親自做全為人母的喜悅。越兒沒了之後,這些東西她更是再沒碰過。
越兒…
過往的事情果真不能想,一想就是蝕骨的痛,刺得她夜半還不得安眠,起身披了禦寒的披風開窗遙看星宿,數數哪顆才是越兒的守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