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殘遊戲(1 / 2)

我,顧安澤,十九歲,夏音大學舞蹈係二年級(4)班的學生。

我是被迫降落在夏音大學的。

其實按照我的成績,考廈門大學綽綽有餘,但高考時出了點小意外:考語文時肚子疼,考數學時用圓珠筆答的試卷,考英語時把答題卡的科目塗成了化學,考文綜時遲到十五分零三秒,被“和藹可親”的監考老師擋在了門外。於是乎,我就觸碰到了123分這個悲劇又傳奇的數字。

顧年看到我的成績後,用銳利的眼神把我全身上下掃射了三遍半,在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之時,他笑了,笑裏藏著瑞士軍刀:“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著:“我,我對不起您老啊!我辜負了您對我的養育之恩,辜負了老師的諄諄教誨,辜負了黨和國家對我的殷切希望……”

“行了行了,”顧年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事兒你甭管了。”然後他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我差點兒沒跳起來,太棒了!沒錯,顧年還是夠了解我的,我的確是故意的。顧年希望我考個好大學,但我偏偏逆他而行。因為我討厭他,看見他不爽,我就會很爽。

但這種快感隻持續了一天十八個小時六分二十九秒,顧年的一句話,愣生生地把我的小心髒從天堂扔到了陰曹。

顧年說,我給你聯係好了,夏音大學。

我欲哭無淚,誓死不從。僵持了三個小時後,我們兩個都做了讓步:我去讀夏音大學,但他以後不許管我。

夏音大學管理一流,紀律嚴明,顧年想了想,點點頭。他可能盤算著,隻要把我押進去,會有條條框框的校規**我。

經過一番調查研究,我進了據說是全校最寬鬆的舞蹈係,並在第一天和老師打通了地道。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無論我到沒到,在點名時她都會有意無意地忽略。

學校的寢室是三人間,我跟兩位室友的關係不是一般的鐵。我們三個的長相參差不齊:歐陽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美得連我這種取向正常的當代舞蹈青年都有點接受不了。他的眉心像是放了一顆太陽,所到之處皆是光明。

而另一位就不一樣了。他真是猥瑣到了殿堂級,五官像是從垃圾堆裏刨出來的破銅爛鐵。鼻子長得比嘴還大,我說的是寬度,不是高度。他經常自嘲“上帝的瑕疵品”。這位長相殘忍的老兄大名郭湧浩,綽號丸子。

我曾問他綽號的由來,他自戀地笑笑:“我自己取的,‘丸子’就是‘王子’的諧音,王子太張揚,我一向很低調的。”

俗話說得好,你要不就美得傾國傾城,要不就醜得無與倫比,千萬別長得太普通,紮在人堆裏都找不著目標。而我,就是這種別人看一眼兩眼三四眼都記不住的無特色之容。

一年了,大家還在費解,為什麼人和人的差距就這麼大。用同學們的話概括我們三個的外貌:從天堂到地獄,路過人間。得,人家一個“起點”,一個“終點”,我費半天勁長出來的臉,隻混了個“路過”。

但是這有什麼呢?我們依然一起翹課,一起喝酒,一起夜不歸宿,一起議論大一的漂亮小學妹,一起唱《我的好兄弟》。哥們兒,拆不散。

新學期第二天,丸子從教導處偷了一份新生名單,神秘兮兮地說:“玩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