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我、孫鵬、石頭、唐寧還有田斌在北山磚廠我的宿舍裏見麵了。
“你爸沒事兒吧?”孫鵬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問田斌。
田斌坐在我的老板椅上,眉頭深鎖:“沒什麼大事兒,已經包紮好了。”頓了頓,田斌把目光投向了我:“你們昨天商量的怎麼樣了?”
我說:“昨天我跟馬軍打過招呼了,他會幫忙盯死喬老六的朋友,剩下的就得我們自己動手了。你打算怎麼做?你說,我們按照你說的去做。”
“嗯,你就說吧,你想怎麼辦?”唐寧也說,隻有石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隻等我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田斌伸手搓了搓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先別動手,談談吧!談不攏,再動手也不遲。”談?說真的,田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連我都覺得疑惑不解。這他媽的還談個屁呀!注意到兄弟們的表情變化,田斌解釋道:“我也不想談。可是家裏已經報警了,喬老六昨天晚上又給我家打了電話,說想通過談來解決事情。我媽也一直勸我不要衝動,我……”田斌說不下去了,憤憤的在我的辦公桌上狠狠的砸了一拳:“操!”
其實當時如果談妥了,也就沒有後來的一係列暴力事件。隻可惜,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這個小旗縣裏,無論是什麼人,都喜歡裝逼。更不用說他喬老六是一個資深老混混了,他也喜歡裝逼。裝逼的人遇到另一夥裝逼的人,本來就沒什麼談判的誠意,所以,這暴力事件是必須發生的!不可避免。
“那邊怎麼跟你說的?”我淡淡的問了一句。
“對方說今天下午在我家談。”田斌說。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我對石頭說:“石頭,一會兒你派倆人跟田斌回去,先談。談不妥再收拾他。”石頭不說話,點了點頭,然後打電話讓保衛科來兩個人。
幾分鍾後,金正澤跟另一個叫郭凱的男青年來到我辦公室。石頭對他們倆說:“下午你們倆跟田斌去他家跟那個喬老六的人談,記住,把對方的樣子全給我記住了。其他的,到時候聽田斌的。”
“知道了。”
中午,我們在廠子的食堂裏吃了午飯,隨後田斌就帶著金正澤跟郭凱走了。我們之所以沒親自去,是不想過早的讓喬老六知道我們的存在。就算他事先知道我們跟田斌的關係,隻要我們不出麵,也可以麻痹一下他,讓他誤以為我們不會插手。
下麵的內容是金正澤在事後告訴我們的,也是當天下午他們到了田斌家以後跟喬老六的人談判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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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喬老六的人來到了田斌家,一共四個,帶頭的是一個胖男人,戴了一副眼鏡,胳膊下麵夾著一個黑色的小皮包,其他三個則是一副打手模樣的男青年。
田斌的父母事先被田斌安排在鄰居家,家裏隻有田斌他們三個。胖男人帶著三個男青年進到田斌家裏,沒看見田斌的父母,隻看到三個年輕人坐在餐桌上喝啤酒。
“嗬嗬……老田呢?”胖男人不知道田斌的身份,笑嗬嗬的問了一句。
“我爸不在,有什麼事兒跟我說。”田斌喝了一口啤酒,看都不看胖男人一眼,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放,點了一支煙。
胖男人打量了一下田斌,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三個男青年則像三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他身後。胖男人把小皮包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說:“我是喬經理的人,過來跟你爸談一下拆遷款的事兒。這個事兒,老田不在,你能做得了主麼?”胖男人雖然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可是語氣裏卻充滿了不屑與輕蔑。
田斌抽了一口煙,忍著心頭的一口惡氣,擠出一絲冷笑說道:“廢話。我要是做不了主,我跟你墨跡個屁呀?”田斌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談,所以語氣極其的挑釁。
“你他媽的怎麼說話呢?”站在胖男人身後的青年甲抬手指著田斌破口大罵。
“操!有你說話的份兒麼?”金正澤也不甘示弱,一拍桌子站起來,棱著眼睛就回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