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那麼久,我又能有什麼法子去了解其中的真相呢?至於說太後,我母親年事已高,每日裏仔細休養還來不及,你們憑著旁人的隻言片語,外加一些很可能胡編亂造的證據,便要潑她一盆汙水,還要她站出來解釋!解釋什麼,我倒要問問你們,沒做過的事情需要什麼解釋?還是說,你們純粹就是想要羞辱王室?”
好些人被國王罵得不敢張口。
但依舊有人堅持:“可是陛下,德萊塞爾夫人死前已將這些事情宣揚了出去。如果不將事情徹底調查清楚,還了太後清白……反而任由這件事被人議論,那對王室來說,豈不是更加羞辱了嗎?”
國王並不想聽這話。
他抬頭環視了一眼所有人,見除了這樁事以外,似乎也沒什麼別的重要政事需要處理,便理都不理這些人,轉身走了。
如此一來,貴族們麵麵相覷,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死而複活好幾日的薩菲爾伯爵站在角落中,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一幕。
等到一些人向他求助般地望過來時……
他才微一低頭,斂去臉上笑意後,朝著幾個心腹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人見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便也隨大流地跟著離開了。
另一邊,國王思忖著適才的爭執,邁步朝著太後寢宮的方向走去,打算尋太後好好談談這事。
等他穿過一條走廊的時候,恰好勞瑞斯夫人從王後的宮中走了出來。
這位夫人失寵於國王後,雖然占著個名頭,但畢竟隻是個表麵光鮮,就想重新在宮內再找一個靠山,所以,她瞄上了脾氣好的王後,開始不定期地跑去奉承。
說來有趣,早些年她十分怨恨王後,日常詛咒對方出事。
可現在,立場轉換後,她反而覺得王後很好了,心裏還盼著艾麗莎能將後位坐得長長久久。
隻因若是換了別個人當王後,是絕不會接納昔日情敵的。
艾麗莎王後不在乎這個。
這位王後早將國王看得清楚明白,知道這位陛下一貫風流好色,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所以,很是想得開,終歸不是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的……真計較起來,那是沒完沒了,又沒什麼意思的。
總之,這兩人迎麵碰上。
勞瑞斯夫人立刻嫵媚多姿地行了禮,又哀怨地拋了個媚眼過去,又嬌滴滴地說:“給您請安,陛下。”
理查德國王抬眼看了看她,目光不禁在她半露的□□處停了那麼幾秒,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複。
“今兒能碰到陛下,真是運氣呢。”
勞瑞斯夫人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刻意地挺了挺胸,又將扇子打開,輕輕地扇動,一邊賣著俏,一邊做出了擔憂的神色來:“我聽說,近段時間朝堂上有一些人很是讓陛下不開心呢。”
理查德國王聞言,很是陰鬱地看了她一眼,並不太想同她討論這個,就隻裝傻地問了一句:“哦,有這回事嗎?”
勞瑞斯夫人沒理解國王的拒絕,裝出一副解語花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將扇子遮住唇,似嗔似怨地說:“以我們之間的交情,陛下何必瞞我呢?如今整個王城都知道……”
“啊,整個王城都知道……”
理查德極小聲地喃喃重複。
勞瑞斯夫人並沒有聽到。
她隻繼續傷感又溫柔地說:“那些人紛紛鬧著要太後出來解釋先王之死。”
理查德的唇角當即劃出一抹譏諷。
“唉,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朝臣,陛下您當真是為難啊,論理這事不該我多嘴的,但我實在心疼陛下,想為陛下排憂解難。”
理查德國王假笑著說:“那真是有勞夫人費心了。”
“倒也不怎麼費心,隻是我待陛下的一片真心……”
勞瑞斯夫人欣喜又害羞地說:“這才有了一點兒小想法……我想著,陛下您其實不用出麵,隻我先去求求王後,再同王後一起去見太後,然後,一起求太後主動去解釋,好將那些人應付回去。這樣一來,不就免了大家的這通吵鬧,您看怎麼樣呢?”
這位夫人的腦子是很簡單的。
她以為理查德國王不讓太後出去同人解釋,是為著母子情分和自身麵子的問題,所以,極善解人意地給了對方一個台階下,還主動提議自己和王後去請太後……
從某方麵來說,她也算煞費苦心。
可問題在於,這解題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