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聽的沉默,落在冷彌淺身上的視線愈加的複雜。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冷彌淺這個女人對他之所以這般的喜歡完全是因為他此刻脖頸間佩戴的星珠。
那星珠裏有著明若寒的心血,還有明若寒的銀發,一旦他取下這星珠,那他在這個女人心裏則什麼都不是!
但他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一直被他放在袍服外的星珠竟然被他斂到衣服內,每天一早醒來第一個反應便是先觸碰脖頸間的星珠是否還在。
他一直都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他久尋得來的寶貝,是這世間唯一能鎮壓他體內紊亂氣息的寶貝,他每隔兩日便割她血傷害她,他平日裏對她好對她遷就自然也是應該的。
但這個女人也著實可惡的緊,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地都在撩撥試探著他,每一句直白的喜歡,每一件事背後對她的真心,都讓他根本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
他已經不記得他被這樣的場麵震驚了多少次了,但隨著每一次的震驚,隨著每一次這個女人向外人訴說著對他的所有權,他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到現在竟然也破天荒的開始有些隱隱的期待。
鬼煞的雙手不禁緊握了握,“一切都是你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便如此對待蒼雲蒼月,實在太不妥當。你雖是為師的徒弟,但相較於蒼月蒼雲,你卻是晚輩。你這般無憑無據的羞辱她們,為師定不會偏袒與你。”
鬼煞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此刻的他隻知道他想將心裏那抹不知何時滋長出的情愫斬斷,他是鬼煞,永遠都是那個心如止水的冷麵鬼煞,他絕對不會、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會為了一個可利用的女人動情。
他要證明!
他要證明自己並未對冷彌淺這個女人動情,他對她隻有利用後的善待,他對她的好也是因為兩人身上有著陰靈的牽絆,若他真想要她的命,隨時都可以!
即便,他深知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鬼煞的話讓屋裏的眾人齊齊一愣,冷彌淺更是靜靜的對望著鬼煞的臉,澈亮的眸裏看不出半點情緒。
“好吧,”良久,冷彌淺嘴角突然掀起一抹淺笑,“......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那小月認錯便是。”
隻要師父開心,隻要能讓她陪在師父身邊,她其實做什麼都無所謂,雖然......雖然心裏仍是不舒服的厲害。
看來她的師父......還並不是太喜歡她。
至少,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的喜歡。
摻雜著隱隱苦笑的話音剛落,冷彌淺右手便迅速的取下發髻上的銀釵,隻見手間一抹銀光亂晃入眼,再接著冷彌淺臉上便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頓時將整個下巴都染上了一片血紅,而垂下的手中銀釵緊握,一滴一滴的鮮血從銀釵上滑落,在地上印出刺眼奪目的紅梅。
整個動作行如流水,沒有半點拖遝,即便屋裏的眾人一直都看著冷彌淺,也來不及阻止。
屋裏再次陷入死寂。
“你在做什麼?!!”明若寒被震驚到了,一雙剛剛才歸於平靜的鳳眸頓時又驀地瞪大。
就連一旁的李墨也驚的趕忙站起身來,趕忙朝冷彌淺身前走去,但似乎又在顧及著什麼,硬是在兩步開外的地方堪堪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