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黎歎了一口氣,情.愛之事,除了當事的兩個人,別的都是局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

當初他看到慕遠湛生無可戀的模樣,唯恐他真把自己折騰死了,故意打發他去青城寺。

程雲錦一直跟哥哥有聯係,程雲黎知道她在青城寺帶著無憂看病的,這幾年他看的清楚,慕遠湛對程雲錦是真心的,而當年程雲錦對慕遠湛也是用情很深,這麼多年都走不出來。

本以為這一次兩人重逢,說不定就能再續前緣了,沒有想到,一去數月,慕遠湛再回來的時候,比之前更頹廢了。

他也隻能感歎一句,造化弄人啊。

這時候一陣清風吹來,吹開門他們身後一扇虛掩著門,程雲黎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房間裏掛滿了畫,每一張畫上都是相同的兩個人,隻是場景不同而已。

程雲黎好奇的起身一看,驚訝的發現,原來每一張畫上的人物都是程雲錦和無憂。

他們在水塘邊洗衣服,他們在街邊買好吃的,他們在城外放風箏,每一副畫都栩栩如生。

程雲黎驚訝的轉頭看著慕遠湛:“原來你知道雲錦在哪裏?”慕遠湛也起身,緩緩的看著房間裏的畫,說道:“是的,我知道她在雲南,君獻毅畢竟隻是個大夫,我擔心他不能護她周全,於是派人暗中保護著他們娘倆,我派去的人每個月給我寄一幅畫回來。”他知道程雲錦和無憂已經在雲南的一個小鎮上安頓下來,他知道她並沒有再跟君獻毅住在一起,他知道她和無憂最愛吃街角的那家小店裏的麵,他知道她每日帶著無憂去學堂。

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悄悄的在暗中保護著她的一切,隻是不再打擾她。

即使有時候有想去找她的衝動,但是看著畫像中她的笑容,他還是忍心去打擾她,就這樣吧,就這樣靜靜的在遠處看著她吧。

程雲黎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同情,猶豫了一下說道:“臘月十二,是我祖母的八十大壽,祖母最疼愛雲錦,到時候雲錦應該也會回來看望祖母。”慕遠湛明白程雲黎的意思,但是他也隻是苦笑著搖頭說道:“不,那麼重要那麼開心的日裏,雲錦不會想要見到我的。”程雲黎看著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在戰場上令所有敵人都聞風喪膽的湛王爺,現在居然露出這樣卑微的表情,著實讓人感覺到心酸。

“不過,要是到時候我能遠遠的看著她,也就心滿意足了。”慕遠湛還是沒有忍住。

程雲黎一口答應了:“好,到時候我來安排,你就放心吧。”臘月初一,天氣晴朗,程雲錦帶著無憂,坐著馬車緩緩的駛過了京城的城門,無憂喜歡熱鬧,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感歎道:“娘,京城真的好熱鬧啊。”程雲錦笑了笑,無憂整日陪著她住在雲南的小鎮上,從來沒有見過京城的繁華,自然是驚訝,她從小在京城長大,其實習慣了這份熱鬧。

她也順著簾子看出去,外麵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熱熱鬧鬧的街頭小販,好像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五年了,她離開京城已經五年了,看著這熟悉的場景,隻能感歎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京城的一切都沒有變,而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她了。

回來之前她再三跟大哥確認,慕遠湛真的不再京中,程雲黎告訴他慕遠湛帶兵出征了,君獻毅打聽到的消息也說慕遠湛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西域附近打仗,她才放心了。

有時也會想到,說不定她隻是在杞人憂天,當初她一劍刺傷了慕遠湛,說不定他早已心灰意冷,回京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早就放下她了呢。

她回來的十分低調,隻有程家人之人,在京城人看來,程家的小女兒程雲錦,早就在五年之前在一場大火中去世了。

現在她帶著無憂回來,不明真相的人,卻隻以為是程家的遠方親戚來為老夫人賀壽的。

程雲錦的娘親去世的早,小的時候是祖母把她帶大的,所以她跟祖母格外親。

當年之事,程雲黎沒有隱瞞祖母,老人家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了,自然也能接受。

隻是這幾年程雲錦一直在外,祖母最是想念她,這一次見她回來,還帶著一個那麼可愛的小孩子。

老人家高興壞了,激動的老淚縱橫,拉著程雲錦的手說道:“錦兒啊,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祖母真的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就留在家裏吧,放心,有祖母在,我看遠湛那小子敢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