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虛子的老臉,繼續抽搐,他回頭看了看地上那深不見底的地裂,還有一片狼籍的山峰,很難想象,一個差點把宗主峰劈開的巨斧誇父現在這樣聽話。
看來能與蘇瞳為伍的,通通都不是一般角色。
傲青看著祥厄爐,隱隱感覺到其中精神力的混亂,他藏在袖中的拳緊緊捏在了一起。早知如此,他應該與蘇瞳一起回來!
那被靈鴻稱為“祖師爺”的長角老頭兒身上還殘留著蘇瞳的精神氣息,想必蘇瞳那個笨蛋,又在自己不在身旁的機會舍命救人了。
瞪爐子的人數,從三個增加到五個。如果祥厄雙爐是個大姑娘,隻怕都已經被瞪得懷了孕。
而蘇瞳坐在爐裏,已開始最後一輪的煉化。
被汙染的力量完全收回識海,經過多次確認,並沒有沾染什麼不良的氣息,蘇瞳的識海再次圓滿,甚至多了一股煉化之力,變得更加堅固。
她蹲下身子,望著完全被剝幹淨的青嬰,嘴角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
縱認定自己的眼,才是世間最至邪之物,但與蘇瞳目光直視,胸口涼颼颼的青嬰還是打了一個哆嗦。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腐蝕精神,一旦被它沾染,絕大多仙者的本我將被徹底吞噬,可是一旦離開它人識海,就算還藏著千萬種本事,青嬰也沒有用武的地方。
現在它就是一條脫了水的魚,拔了毛的鷹,下鍋煮的雞,隻等著蘇瞳提起刀,一刀一刀的淩遲!雖然沒有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但在蘇瞳動手之前青嬰就暗暗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讓蘇瞳的任何心願得逞。
知道青嬰還不臣服,好在對付這種心黑又嘴賤的家夥,蘇瞳早有經驗,當年祖桃也是包藏禍心的主,還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何況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顧慮,蘇瞳站直身子,三踏陣台,便將頂部器爐中醞釀多年的精神火給接引了下來。
六角陣台被沸騰的火照得一片透亮,在四周翻滾的火息,金紅紫藍,顏色深淺錯落,美得好似仙境雲海,隻不過這絕美的風景之下,隱藏著無盡的殺機。
“我是頂溫柔的一個人。”蘇瞳咧著嘴角,臉上那焉壞的模樣跟“溫柔”二字毫無瓜葛:“很通情理,很重感情,很心軟,很有愛心……”
“你個蕩漾的小賤人!”青嬰尖叫著打斷了蘇瞳的話。
“嗬,給我燒!”蘇瞳白眼一翻,牽引著漫天精神煉器火從天而降,將青嬰從頭到腳給包裹起來!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叫聲立即從青嬰嘴裏湧出,要換了平時,自己心中這份痛苦,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傳到主人那去,可是也不知道這小妮子關押自己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仿佛專門為了克製意念而存在!
“降服我?妄想!就算你使用再下三濫的手段,我也不會為你所用!”
本還想表現得更加堅定不移,可是還沒叫上三句,被煉器火包裹的青嬰便吐血地發現蘇瞳居然早已封閉五感,大刺刺地睡著了。
人家根本懶得招安。
她向逐日仙王交代再等一兩日,原來是用來睡覺的!多日消耗,蘇瞳早就精力空乏。也不擇床,居然就這樣一邊燒火,一邊酣睡。
青嬰的自尊心立即遭遇一百萬點暴擊傷害,對方連五感都封了,自己在這廂嚎哭謾罵個什麼勁兒?肚皮裏積攢的一大籮筐鬼話都無處發泄。
越想越是憤恨,再加上從體外傳來的鑽心劇痛,青嬰瞪著蘇瞳歪倒在地的沒有骨頭的難看睡姿,愈發仇恨起來。
昏睡一日,蘇瞳終於悠悠轉醒,在沉睡的時候,她已經調息妥當,將之前強行將開天斧掃出祥厄爐受的內傷壓製下去。
揉眼伸腿,舒展完筋骨,她才想起再瞅瞅自己的俘虜。
此刻青嬰早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嗓子都叫啞了,可是一見蘇瞳起身,立即掙紮著抬頭,在沸騰的火息裏突突突地吐起口水。
“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這醜八怪樣的女人,我早洞察了你所有的秘密,隻待回到主人身旁,就能……”
這是拚了老命才從撕裂的嗓子眼裏擠出的聲音,說話時整個肺葉甚至呼啦啦漏風,但青嬰這一次的希望又落空了,還沒等它盡情地宣泄,就見蘇瞳打了個哈欠,揉著眼搖搖晃晃走出陣台,在黑暗裏消失不見。
“喂!”
片刻之後,青嬰絕望悲啼。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