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被送進了醫院裏，封曜也帶著那盒藥送去了給醫生化驗。
他坐在白薇的床邊，高大板直的身軀因為背著陽光卻莫名顯得削瘦，他握著母親的手，手背根骨突出，卻不想她竟然這麼瘦了。
想想方才在封家的情景，一下子，那個從前美麗端莊的婦人卻成了這副連自己兒子都識不得的瘋子，封曜伸手替母親剝開臉上淩亂的發絲，愧疚感讓他無法再麵對母親。
喬煜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封曜被拉回了意識，聽到他說，“封總，段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他站起身跟著喬煜走了出去，封曜回首看了眼白薇對喬煜說：“你留在這照顧夫人，她要是醒了就立刻告訴我！”
“是！”
說完封曜抬起腳步朝段衡的辦公室走了去，出於禮貌他站在門口敲了敲了兩下門，段衡似乎正在寫報告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抬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就算許久不見卸去了EG總裁之務他還是那樣尊貴的讓人不可褻瀆。
他推了推鏡框笑了起來，“封先生，進來吧！”
封曜走了進來上門順手帶上了，段衡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他請坐。
他拿出剛剛送來的藥品檢查報告，臉色看向對麵的男人時有些沉重，“封先生，從我剛才拿到的報告來看，你提供的藥品裏麵含有某種致幻劑,這種致幻劑對人倒沒什麼危害，就是食用者如果長期服用會對這種藥物產生一定的依賴性，自然長期服用的話對大腦也會有一定的傷害，雖然沒用毒品的危害性大但道理還是一個道理，而且根據你母親的檢查來看她已經受到這種藥物的影響了，所以記憶力和智力才會有所混亂，也就是說她可能會提前進入老年癡呆的狀態。”
封曜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眼神一點點陰鷙起來，仿佛凝結了一層冰，透著蝕骨的寒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媽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吃這個藥造成的？”
段衡一手撚著報告單子，搖了搖頭，“就像一個陰鬱症的人會拿刀自殺一樣，這種藥雖然等同於那致命的一刀，但是前提是那個人有抑鬱症，所以讓你母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跟她目前所處的環境有關。”
自從上次白薇跟封誌鴻吵了一架要跳樓後他就讓人盯緊了她，也是從那時白薇就沒有出過門，封誌鴻也算是徹底跟她鬧翻了，傭人跟他說過白薇有時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因為她不吵不鬧所以封曜就沒想太多，卻沒想到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母親居然就開始精神不對勁了。
“封先生，封先生？”段衡連著喊了封曜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段衡內心憂忡忡的，“那我媽的症狀還有變好的可能性嗎，不管花多少錢隻要能把她治好！”
段衡握著筆杆子將手上的筆帽蓋上，歎了口氣，“你應該比我明白像你母親這種症狀不是什麼藥物治療都有效的，況且是藥三分毒，她這也算是一種心病，不好治！”
封曜心底涼了幾分，想到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讓母親變成這個樣子就無比自責，“那怎麼辦，我就隻能看著她這樣一天天衰老直至死去卻連她唯一的兒子都不認識了嗎？”
他一拳砸在牆上，突然想到了懷孕的岑兮，以前白薇總想著抱上孫子，現在看來她隻是因為太孤單了，兒子忙著工作丈夫不想理會她，可是現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孫子了她卻變得什麼人也不認識了。
段衡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了，從你母親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身體至少是健康的，你換種方式想想看你母親之所以會變成這種都是因為一些不好的事，如今她真的把那些令她難以接受的事給忘記了，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於她能不能記得你，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封曜想了想他說的話，的確，如果白薇能忘記從前那些事她說不定會過得更快樂些，他衝段衡點點頭，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了！”
“不用謝，這些都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對了，我聽說小兮回來了，她最近還好嗎？”
段衡是知道自己跟岑兮沒希望了所以也沒想著再去找她，身為朋友，他隻要祝她幸福就足夠了，或許不打擾才是他能給她最後的溫柔吧。
看著封曜有些箴言的神情段衡蹙了蹙眉，雙手環在胸前，“怎麼了，你們這又鬧什麼矛盾了，不是我說，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連我這個外人也能看出來你們是相愛的那怎麼就這麼多事呢？”
“有很多事你不懂！”封曜拿出一根煙來要抽，段衡連忙奪走了。
“哎，我這地方可不允許抽煙，要抽回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