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華站在門口, 看著林梵清離去的背影,有一絲的惆悵。
趙時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笑了一聲,“殿下舍不得了?”
隰華冷冷的看著他, 又瞥了眼沒來得及通傳的宮人, 諷刺道:“靖安王真是好本領, 出入皇宮如無物。”
趙時澤根本不在乎這點言語上的小小攻擊。
他身形高大,兼之一身征伐沙場的鐵血之氣, 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極具壓迫感。
隰華有些不適的朝後退了兩步。
趙時澤看見隰華的小動作, 線條冷硬的麵容似是籠了一層寒霜, 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殿下退什麼?”
隰華的臉色沉了下來。
趙時澤看著小太子, 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幹什麼,又止住了。
他半是哀歎道:“臣可馬上就要回北疆了, 殿下就沒什麼想對臣說的嗎?”
隰華眉目冷凝,“靖安王早就該回去了, 遲遲不走,孤還以為是靖安王舍不得這京城的溫香軟玉呢。”
趙時澤短促的笑了一聲, “是有點舍不得。”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隰華一眼,“不過臣可和林大人不同, 臣若是看上了什麼東西,是不會輕易就放手的。”
隰華被趙時澤一盯, 隻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略帶警惕的回看過去, “靜安王和孤說這些做什麼?”
趙時澤的目光在小太子白皙的脖頸和瘦弱的肩膀上流連了一下,瞳孔幽深的彷佛子時最深沉的夜幕。
他心想,這樣纖弱又嬌貴的身體,就該被人養在深宮中, 錦衣玉食的供養著,做什麼大魏的太子呢?
隰華不安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這種被當成貨物一樣隨意打量的目光,讓他覺得憤怒又恥辱。
“你是覺得孤真的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簡直是太囂張放肆了!
趙時澤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殿下說的這叫什麼話,臣辛辛苦苦為大魏守著北疆,殿下不念臣的功勞也就罷了,怎麼反過來還要治臣的罪嗎?”
他當然是有底氣的。
北疆的十萬大軍就是他的底氣。
邊境戰亂頻發需要自己守衛,這就是他的底氣。
趙時澤一點也不怵。
隰華讀懂了這種無聲的自信,自信自己不敢拿他怎麼樣。
而大魏,也確實需要這位靖安王去守衛邊境
隰華覺得有些悲哀,偌大的一個王朝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替代靖安王的人。
老皇帝這幾十年年不問政事,沉迷享樂的後果也正在一一體現出來。
現在的大魏,就像是一個外表華麗的宮殿,看著高大恢弘,其實內裏早就已經被蟲蛀滿了空洞,輕易就能被一陣風雨吹倒。
難怪在原本的時間線中,在老丞相和皇帝接連去世之後,整個大魏瞬間就分崩離析,陷入了戰火之中。
雖然係統給出的提示裏麵,在林梵清死後的事情隻是一筆帶過,沒有具體描述,但是隰華想,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靖安王應該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他幾乎可以說注定會謀反。
隰華頓時覺得憋屈無比,麵對一個注定會謀反的逆賊,自己現在還不能對他做什麼,甚至還要放虎歸山,讓他重新回到北疆那個大本營
趙時澤敏銳的察覺到了隰華的情緒變化,卻是愉悅的俯下身,“殿下舍不得臣回去?”
隰華看著趙時澤的咽喉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暴露在自己麵前,心中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