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喜事出在東宮，可裏頭躺著一位，這兒反而顯得異常冷清。
在偏殿看望過兩位小皇孫，皇後便由楊夫人扶著，往太子妃的寢宮走。
幾步之後，皇後想到說了句，“這兩天那九公主有過來嗎？”
“沒有。”楊夫人回。
皇後停住，看了看楊夫人。
楊夫人笑，“娘娘糊塗了，她是外眷，又不像長公主受寵，得了您親賜的腰牌。沒有旨意，怎可擅闖。”
皇後沉吟片刻，道：“回頭你傳口諭，這幾日還是請九公主到東宮，就說是來……陪陪太子妃。”
“娘娘放心，我回頭便去。”楊夫人忙應了。
不比不知道，宮裏那些太醫連個女孩兒都不如，真是丟了秦國人的臉。
如今看來，皇後還是信任那位九公主的醫術。
皇後忽地問道：“她還住在離王府？”
別說皇後，連楊夫人都不解，聽得說長公主隨行之人全都被安置在驛館，倒是這一位，竟是與眾不同。
這種事情，隻有一個解釋。
不過聽那日傳口諭的人說，九公主住在離王府一個偏到後頭的小院，裏頭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任誰看了，都像是九公主受了冷遇。
“回頭你親自去瞧一瞧。”皇後吩咐一句。
楊夫人忙應了一聲。
各國皇室通婚的風俗，也有嫡公主帶著庶妹一同出嫁的。
一般的規矩，自然是嫡公主先要進府，庶公主才能跟上，這便是妻妾之分。隻越國這兩兩位竟是倒了過來。
若是之前，皇後未必關注。
離王殿下本就不拘小節，且與皇後並不算親密，管得太多了，說不得惹出閑氣。
可如今知道這位九公主命數不好，到底離王是從自己肚裏爬出來的孩子，皇後如何不擔心。
這邊正說著，盛夫人已從太子妃的寢宮走了出來，候在了門外。
“嫂嫂的臉色不好，這邊都是侍候的人，也不用你成日裏守著。”皇後上前，不免勸了一句。
盛夫人猛地拉住皇後的手，眼神閃爍，似乎想說什麼。可到後頭，卻隻是歎了口氣。
皇後心覺不對，“可是太子妃又不好了？”
“娘娘放心，太子妃無事的。”盛夫人很勉強地道。
皇後也不及多說，轉向進了屋。
寢宮的床榻上，幔帳低垂，裏麵的人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皇後走到跟前，盛夫人親自替她撩開了帳簾。
低頭瞧了好一會，但見太子妃麵色蒼白，竟看不出一絲血色，皇後鼻尖一酸，拉著盛夫人，又走到了外麵。
“女人做月子最是要緊，今日便讓那位九公主進來，她醫術擱在那兒，或能幫太子妃好好調理。”
盛夫人躊躇了片刻，終究忍不住說了實話，“太子妃是……心病。”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皇後心下明了。
轉過頭往寢宮外看了看，皇後放低聲音，“太子那邊，本宮自然會說他。嫂嫂還是讓太子妃心放寬，畢竟如今有兩個孩子，將他們撫養長大，她便是皇家的功臣，日後總還是有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