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瑤動了動,眼睛慢慢睜開了。
太子不慌不忙,這會兒還蹲在雲雪瑤的旁邊,笑著說了一句,“長公主,得罪了!”
過了午後,皇後歪在鳳榻上正在昏昏欲睡,卻又突然睜開眼,問道,“太子那邊,可讓太醫過去看了?”
“娘娘放心,用了驅寒的湯藥,太醫還在旁邊侍候著。”楊夫人趕緊稟報。
皇後這放了心,閉上眼又問了一句,“長公主那頭,你也去問一聲。”
“奴婢剛才瞧過了,長公主有些發熱,不過雲庶妃說,並不要緊。那頭有雲庶妃在呢!奴婢派人去了離王府知應,皇後娘娘心疼長公主落水,留她與雲庶妃在乾寧宮住上幾日,也好就近照顧。”
“讓雲庶妃回去吧,回頭別又招了抱怨,兩個都扣在宮裏。”皇後歎道。
楊夫人笑,“奴婢便知,皇後總記掛著離王殿下。”
皇後眉心略蹙,也不再說。
楊夫人自不敢攪擾,上去替皇後蓋好了錦被,便準備拉上帳幔。
“剛才禦花園的事兒,讓那些人都給我閉緊了嘴,半個字不許漏出去。”皇後突然出了聲。
“娘娘……”楊夫人琢磨著皇後神色,有些話,也不知要不要說出來。
皇後嗯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楊夫人,“長公主那邊,你回頭跟她說說,太子乃是救人心切,讓她不必介意,對離王也不必提。”
那是自己兒子,皇後如何不知,赫連城最護著身邊人。萬一今日之事傳到他耳朵裏,他再想偏了,豈不是惹得兄弟之間生出芥蒂。
“娘娘,您有沒有覺得……”楊夫人還是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說吧!”皇後似乎想要起來。
楊夫人趕緊取了軟枕,墊在皇後背上,好讓她能靠坐起來。
“難不成太子看上了長公主?”皇後竟自己先說了。
楊夫人的想法,自是與皇後一致,“不瞞娘娘,方才在船上,我就覺得不對勁,太子殿下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長公主。”
真是作孽!
皇後心下不由叫苦。
太子從來對女人沒有半點心思,死了的太子妃還是被皇後硬塞過去,就連那兩個孩子,也是皇後迫不得已用了手段,才得來的。
這種隱事,皇後有口難言,更是百思不解,自己費了那麼多心血養出來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毛病。
“還是頭一次,想必太子終於開了竅?”楊夫人感歎道。
皇後卻深深歎了口氣。
一直以來,皇後就盼著,哪一天赫連輝能轉了性,領會到女人的好處。
可如今瞧著,赫連輝喜歡的竟是未來離王妃,這就教皇後越發頭疼了。
楊夫人跪到鳳榻邊,替皇後揉著太陽穴,“娘娘有沒有瞧見,方才那二位在舫船上說說笑笑,竟十分投緣。便是太子妃在世,也沒見太子給過這麼好的臉色。想來那位長公主總是有不凡之處。”
這會兒皇後越發心神不寧,擺了擺手,“此事……不用提了,就當沒瞧見。”
楊夫人到底不敢再說,應了一聲是,轉身便走了出去。
出了寢宮,楊夫人便朝著前麵安置雲雪瑤的偏殿走去。
“夫人。”迎上前的,是雲雪瑤身邊的宮女商羽。
楊夫人衝她點了點頭,“長公主還在睡著呢?”
“剛才醒了片刻,太子體恤,派人送來不不少賞賜,又讓公主在乾寧宮好好將養。公主親自道了謝。”
楊夫人不免心下一動,朝著偏殿看了看,又道:“皇後之意,離王府那邊也缺不得人,讓雲庶妃回去吧!”
這話一出,裏麵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雲雪瑤此時哪睡得著,要不是商羽偷偷在耳邊告訴她發生的事,她還不知道,自己竟被赫連輝輕薄了。
這會陰沉著臉,雲雪瑤看向床榻邊的雲清寧。
雲清寧神色淡然,她能猜不出雲雪瑤想什麼?
“你……”
“我什麼都沒瞧見,楊夫人已經囑咐過了。”
雲雪瑤心裏冷笑,雲清寧越這麼說,越有可能借題發揮。
“我先走了。”比之不想回離王府,雲清寧更懶得看雲雪瑤臉色,“做大夫的最在意,便是什麼男女大防,你別把自己真嚇出毛病。”
說罷,雲清寧到底出去了。
雲雪瑤生了半天悶氣,直到楊夫人走了進來。
“楊夫人怎麼來了,本該我去請罪的,自個兒不小心,還連累到太子殿下,隻怕皇後娘娘要罵我了。”雲雪瑤立時整理好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