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成了!”楊春忽地道。
雲清寧看了過去,楊春正拿著那件挑絲如意穿雲錦襖站在落地銅鏡前,在身上比著。
“我穿不了這色兒,還是姑姑自個兒留著吧!”雲清寧笑道。
楊春的針線又快又好,從進了離王府,就給西苑每一位都做了新衣裳,甚至特意坐了一雙鞋,讓雲清寧給赫連城送去,就當是她做的。
雲清寧敷衍了一句,放到天命屋裏,等他大了以後穿。
“說什麼呢,這是要進宮的賀禮,我那兒還有兩雙鞋。庶妃送出手,應該不寒磣。”
楊春看著鏡子裏的雲清寧,“每逢冬至節,各家王府女眷都要做些針線,孝敬皇後娘娘,這是禮數,尤其咱們雲庶妃,還是剛嫁進來的,總不能落在人後。”
雲清寧拿下醫書,一時有些失笑。
在針線之上,雲清寧實在不行。
“我可沒這本事,若是皇後娘娘當場讓我秀幾針,這不就露餡了嗎?”
“瞧您說的,有幾個女眷的針線是自個兒做的,不過是個意思。也不知皇後娘娘樂不樂意穿呢!”
這麼漂亮的錦襖卻不穿,雲清寧隻覺得可惜。
當初越宮,各宮的衣裳都是尚衣局準備,眾人都去奉承歲雪宮了,長寧宮這邊,難得有人想起。
其實雲清寧平日隻愛白衣,省了不少事。再就是身邊有個香曇,縫縫補補的手藝也稱得上一絕。
雲清寧唯一繡過的,隻是自己帕子上的白梅。
不知不覺又想到母妃,雲清寧歎了口氣。
院子裏有人在叫好,雲清寧轉過頭去。
這麼冷的天,西春非要到院子裏練功,誰都勸不住。
西春受了赫連城的命,盯著她不許跑,可雲清寧卻感覺得出,西春比她更想跑。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喜歡舞刀弄槍。”
楊春走到窗邊,瞧著外頭笑起來,“我說是誰呢,寧小世子又過來了!”
叫好的是寧陵,西苑的常客,連赫連城都擋不住的那種。
“你家九公主呢?”寧陵大咧咧地問。
西春一個漂亮的收勢,將劍扔回鞘中,問了一句,“如何得空過來?”
“我同九公主告辭,這不是要去打仗嗎?”寧陵說著話,不待人請,徑直往屋裏走。
一聽到打仗,西春立時放下對寧陵的嫌棄,抬腳跟了過來。
一撩開內室的門,寧陵差點與楊春撞上。
“楊春姑姑專為嚇我呢!”寧陵翻了翻眼。
“寧小世子,到底男女有別。”楊春說著,抬起手臂。
寧陵在西苑遇到了克星,自打楊春過來,西苑的規矩便立了起來,比如,外男不得進庶妃的內室。
“裏頭暖和!”寧陵耍著賴要往裏走。
楊春臉上陪著笑,卻寸土不讓,用身體擋住了門。
“寧小世子到外頭坐會兒!”還是雲清寧打了回場。
外麵的正屋,楊春同西春又將炭爐抬了出來。
“你這兒炭好,離王殿下那頭的嗆死我了,小氣巴拉的,連好炭都買不起。”寧陵嗬嗬一笑。
楊春趁機瞟向雲清寧,“可不是殿下疼咱們雲庶妃,這雲絲炭可是貢炭,宮中貴人未必都能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