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玉將孩子放回了搖籃裏,依舊沒放在心上,“她去東宮,也是尋常,畢竟人家是姐妹,不用理會。”
張嬤嬤心下不讚成,“王妃還是太善,竟不是知人心險惡。”
雲庶妃來到宮裏,不是住乾寧宮,反而一直待在妙善齋。
妙善齋的主人在秦王宮地位尊崇,雖無太後之名,可論及威望,卻是連帝後在她麵前,都要恭敬有加。
很顯然,雲庶妃是被離王送進去的。這背後代表著什麼,隻怕離王妃根本沒想過。
雲清寧雖還是庶妃,卻極有手腕,連皇後都對她讚賞有加,若再得了靜安居士加持,她這位份能不往上?
如此有心機的女人,還有個越國公主的身份,便是現在沒表現出來,可誰都清楚,她絕不肯屈居於人下。
盛安玉依舊不在意,“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她絕不會替雲清寧遮遮掩掩,既然雲清寧敢做,就該知道後果如何。不過,有些事情,得由離王親自處置。
盛安玉有自己的驕傲,不肯讓外人覺得,離王妃爭風吃醋,容不得妾室。
“奴婢有老姐妹,是在東宮侍候的,我同她打聽過了,”
張嬤嬤低頭道:“雲庶妃許久不去東宮了,那姐妹二人一見麵就翻臉,哪有什麼手足之情。倒是今日,也是巧了,雲庶妃到了不久,太子就回來了。”
“還真巧得很。”
皇後方才還說,赫連輝出去巡視,回來瘦了一圈。
盛安玉簡直嗤之以鼻,那位除了吃喝玩樂,做些教人不齒之事,哪有什麼治國的心思。
“更巧的是,東宮門外,太子妃將雲庶妃送出來,您猜她說什麼?”
張嬤嬤壓低嗓門:“太子妃讓那位,有多遠,便滾多遠!”
離王府前院,雲清寧抱著錦匣進來,才發現先她一步下車的盛安玉站在照壁後。
盛安玉的目光,落在雲清寧抱著的錦匣上,
“方才在宮裏,也沒來得及說話”,盛安玉神情嚴肅地開了口,“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待著。關於你做的那些事,我自會稟報殿下。你知不知錯,自己跟他交代。”
“知道了。”雲清寧淡然應道。
本來雲清寧可以回一句“我竟不知錯在哪兒”,可這會兒她隻想悄無聲息的離開,不打算惹事。
雲清寧這回應,卻讓盛安玉冷笑,心下更是厭惡,天下還有這般的人,背叛自己的丈夫,卻一點不知羞恥。
“雲庶妃自今日開始禁足,若是踏出西院一步,殺……無赦!”盛安玉突然就怒了。
雲清寧加諸在離王身上的恥辱,她身為離王妃,同樣也必須承受。每想及此,盛安玉便怒不可遏。
她是將門之女,講的是快意恩仇,如何畏怵一個楊花心性的女人?
四下都愣住了。
楊春嚇得,往雲清寧跟前擋了擋。
“王妃。”
有人走到麵前,衝著盛安玉一抱拳,“奴婢不知雲庶妃所犯何罪,若要到殺無赦的程度,隻怕這會兒不該讓她回西苑,而是送進宮內府大牢了。還請王妃明示!”
盛安玉也隻是發泄一下,轉送便走,聽到這句,停住腳步,頓了片刻,問,“西春,你知道她是怎樣的人?”
或許是愛屋及烏,盛安玉打小就喜歡赫連城身邊這個小宮女。西春不是一般的宮女,她是跟著赫連城的手下一塊習武的,身上有一股女兒家沒有的英雄氣概,教人十分新奇。盛安玉總是想,她身邊就該有西春這樣的人,走到哪兒都威風凜凜。
可是,西春成了雲清寧的人。
“回王妃”,西春依舊抱著拳,“殿下早已有令,東西兩苑各安其事。隻怕禁足之事,得要等殿下回來,才能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