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熱騰騰的桂花糕被仲平送過來時,雲清寧的屋裏,響起女孩的一聲慘叫。
“不要緊,能治好的。”雲清寧趕緊安慰道。
“這是什麼?”趙重陽好奇地跑上前。
“桂花糕。”倒是雲清寧早聞到了香味。
孩子齊齊地望向,仲平放在桌上的紙包。
“殿下特意囑咐,衡陽的桂花糕別具一格,須請九公主品嚐。”
“你是公主?”小姑娘疼成這樣,還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個……”趙重陽剛想搶過話,被雲清寧一眼瞪了回去。
這孩子頭回出門,口無遮攔,全不知輕重,看來以後還要多加調教。
“我……這名字起得與眾不同。”
雲清寧笑道,轉頭道,“仲公子,可否替我買些神佑丸來。”
聽說小姑娘受傷之後,被送去做了針刺,雲清寧大不以為然。小姑娘雖萬幸沒傷到骨頭,到底外踝腫起,扭了筋,這會兒摸著還是腫燙,貿然施針,便是火上澆油。
仲平立時答應一聲。人剛出去,趙重陽已急不可待打開紙包,便一臉嫌棄,“甜膩膩的,我不喜歡。”
說話間,趙重陽又將桂花糕遞到兩個孩子麵前。
小男孩立時拿過一塊,小姑娘剛伸手,卻被雲清寧攔住,“回頭取了藥,記得吃了,後頭不要吃熱食,回頭若瀉/出來人,便是要好了,到時候腳腫之處癢了,便不會再痛,到時候你自會行走如常。”
隨後雲清寧拿過紙包,“這桂花糕讓你們帶走,涼了再吃,倒也無妨。”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女人大哭大叫,“殺千刀的,我那一雙兒女竟是遇了拐子,哪位行行好,替我報官。”
兩個孩子全都一怔,互相看看。
趙重陽把那姐弟送到樓下,再回來時,托著腮坐到桌邊,似乎在想心事。
“怎麼了?”雲清寧問道。
“那個妹妹可憐,她爹娘要賣了她,就因為她腳摔壞,不能掙錢了。”趙重陽歎了口氣。
雲清寧不由搖頭,那次小姑娘從竹竿上摔下,那對爹娘的反應就不太對勁。
“她吃了藥,腿就沒事了吧?”趙重陽盯住雲清寧。
雲清寧想了想,若是傷好了,小姑娘隻怕還得被逼著賣藝。
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苦。
“咱們能幫她嗎?”趙重陽眨了眨眼。
“怎麼幫?”
“要不……”趙重陽支吾半天,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雲清寧一時笑了出來,如今他們都未必能保得住自己,哪還能再幫別人。
月色之下,悅來客棧的屋頂上,有人已在上頭蹲了許久。
一個身影飛過來,坐到了冷煞的旁邊,“有何動靜?”
冷煞盯著下麵,“客棧外頭站了四個,屋外兩個,看得挺緊。”
無情一笑,“看得再緊,也沒有咱們殿下緊!”
這話明擺著在調侃赫連城,冷煞瞟了他一眼。
倒是這會兒,一個孩子從樓裏跑了出來。
無情探頭看了看,“大晚上了還跑外頭玩,殿下這小舅子夠皮的。”
冷煞心下不屑,“還小舅子,那位命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
男人都是要臉麵的。
當日離王妃到離王跟前揭穿真相,他倆和西春全在跟前。
那會兒冷煞就想,若自個兒妻妾敢做背夫醜事,他絕對要親手劈了她。
自個兒都忍不得,何況名震天下的離王殿下。
“禍害啊!”
無情歎道:“不過話說回來,雲庶妃說不得比咱們活得都長,最後指不定殿下都能走在她前頭。”
“此話怎講?”冷煞嗤了一聲。
無情一笑,“被氣死的唄!”
冷煞翻了個白眼,“怎麼還不動手?”
“當這是在秦國?”
無情拍拍冷煞肩膀,“殿下還不是要等萬無一失,那位九公主太狡猾了。”
“……放開!”有人冷不丁叫了聲,聽著像是個孩子。
冷煞和無情同時探出頭去。
聲音從馬棚那邊傳來,不過後頭便安靜了下來。
“哪家孩子做了噩夢!”
無情隨口道,索性躺了下來,“我先歇一時,要動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