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楊夫人提醒。
皇後回神,一時哭笑不得,本是說皇上,怎得就想到太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貌合神離,一個骨肉情深,輕重早分。
皇後又看向馬坡,“你呢,去替我同皇上說說,若是一時不能得道成仙,不如先回凡間。這大周幾百年的基業,他總不能撒手不管。”
皇後這會兒,真盼著皇帝出關,也就他在,多少能鎮得住太子。
馬波訕笑,“奴才一定稟報皇上。”
皇後擺了擺手,楊夫人會意。
沒一時,楊夫人取來托盤,端到馬坡麵前,“娘娘一直說,馬總管伺候皇上辛苦,這些賞賜,乃娘娘心意,馬總管收下便是。娘娘也是擔心皇上,回頭那邊有什麼事,你趕緊來說一聲。”
正說話間,有人過來,在楊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等著馬坡接過皇後賞的銀子,楊夫人對他遞了個眼色,便下去了。
又說了一時,皇後有些累了,便讓馬坡下去,自個兒由人扶著,回了寢宮。
正殿門口,楊夫人正往裏走,快與馬坡快擦肩而過,一把將他拉住。
“夫人有何吩咐?”馬坡詫異。
楊夫人看了看左右,將馬坡拉到一處僻靜地方,“你便跟我說實話,可是皇上被離王殿下扣住了?”
馬坡到底在宮中混跡了幾十年,便是心裏一驚,麵上卻沒露出來,扮出啼笑皆非,“這我就不懂了,離王殿下遠在城外,如何將皇上扣住?”
楊夫人疑惑,“聽說有個從丹養閣逃出來的女人報信,離王已然控製了那兒。太子剛派人圍住丹養閣,又讓人去查行苑。”
這回鬧得有些大,若非無旨不得擅入丹養閣,太子早衝進去了。
馬坡搖了搖頭,“丹養閣一切如常,皇上閉關,並不許外人打擾,要不然,我便帶楊姐姐去瞧一瞧。
“我心裏直打鼓,這事兒要真是離王做的,那可就是死罪。你再知情不報,你也要跟著掉了腦袋。”楊夫人歎道。
“我還想多活幾日。”馬坡一臉的淡然。
楊夫人打量著馬坡,“成,好歹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信得過你。”
馬坡一笑,朝楊夫人拱了拱手。
話說到這裏,楊夫人又看看左右,“還是那句話,有你伺候著皇上,娘娘自然放心,可若有什麼事兒,總得趕緊來報個信。”
馬坡連聲應是,正要出去時,倒是隨口問了一句,“丹養閣乃清靜之地,前頭倒有一位女道士,早早駕鶴西歸。不知何時又出了位道姑?”
楊夫人恍然大悟,“莫非有人故意生事?”
馬坡無奈地看向楊夫人:“皇上一心求道,本是無欲無求,隻等著早日羽化登仙。可這外頭紛擾,竟是要攪了他清靜!”
楊夫人愣了一下,猛地拍手,“可不是嗎,我就瞧著哪兒怪怪的。”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馬坡搖了搖頭,“我這邊回去了,或有什麼事,我必來向娘娘稟報。”
楊夫人跟著往外走,這會兒口中還在嘟囔,“難不成有人瞧著太子對離王殿下網開一麵,竟是成心挑撥離間。小時候多好的一對兄弟,如何今日竟是鬧得不可開交。”
馬坡朝著楊夫人看了一眼,略笑了笑。
送了馬坡,楊夫人又回來,想了半天,還是得趕緊跟皇後稟報一聲。略一思忖,又想到了那位太子妃。
雲雪瑤從乾寧宮回來,天色已暗。
瞧著太子寢殿亮著燈,雲雪瑤隨口問了句,“太子忙完了?”
“是……趙大人來了。”
商羽壓低聲音,“方才得了信,太子親自去了皇家馬場,準備將那位逮個正著。”
“有趣,就讓兄弟倆狗咬狗!”雲雪瑤忍不住大笑。
這一個下午,雲雪瑤都陪在皇後跟前,無非是楊夫人帶話,說是太子圍了丹養閣,娘娘知道,心下煩悶,讓她過去開解。
雲雪瑤好笑,這有什麼好開解的,就讓兄弟倆分出勝負,但要死一個,皇後就不煩了。
其實雲雪瑤不信,赫連城能進了丹養閣。赫連輝早在裏頭安了人手,要不然也不能悄無聲息地將梅妃偷走。若裏頭有什麼動靜,赫連輝隻怕早知道了。
雲雪瑤此時已踏進太子妃正殿,卻又停住,對商羽遞了個眼色,又朝著太子寢宮看了過去。
商羽跟了進來,稟退左右,勸道:“太子妃,萬一讓太子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