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後寢,喬琬琰換好了衣裳,如月便走了進來。
“你可好久沒來了。”看到如月,喬琬琰笑著說道。
“我接了信兒,可不是趕緊過來了嗎!”如月隨意地回了句。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便過去兩個多月。
這兩個月,足可以教如月在東宮常來常往,與喬琬琰熟悉到可以隨意聊天;足可以讓倚月樓在魏都開業大吉,生意興隆;也足可以看著雲清寧將要瓜熟蒂落。
今日如月過來,除了奉太子妃之命,護送她母親喬夫人前往農莊,便是向太子送呈這幾日搜集來的線報。
喬夫人已是大好,如今陪著女兒住在東宮,今日自是受東宮夫婦所托,要跑這一趟。
喬夫人是個熱鬧人,前頭身子不好,再加上擔心女兒婚事,一天到晚都不愛吱聲,可如今女兒嫁得好,自個兒腿腳也利索起來,少不得精神頭便來了,這會兒拉住如月,“九公主這幾日,隻怕辛苦得很,咱們趕緊走!”
沒等如月說話,外頭便有人衝了進來,“我聽到了,表姑母可是要去農莊,帶我一個!”
眾人瞧了過去,李宸小跑著進了後寢。
“這消息來得倒挺快。”喬夫人笑道。
李宸瞧見了如月,眼睛一亮,“如月姐,重陽弓箭練得如何?”
如月一笑,“從寧小世子一離開,他那弓箭便扔了,如今我得空教他練劍,回頭你跟他去比試一下。”
寧陵在農莊賴了大半個月,才不情不願地走了,幸好是走了,要不然,按楊春姑姑背地的說法,一個大孩子帶幫小孩子,鬧得人頭疼。
“你進宮來,沒去瞧瞧你姑母?”喬夫人隨口問了李宸一句。
“我可不就是從姑母那兒來的嗎,後頭來了人,也不知說什麼不能教人聽的,姑母將我趕了出來。”李宸搖頭晃腦地道。
他本是想偷聽的,結果被姑母身邊的衛姑姑給哄了出來。
“你呀!”喬夫人哭笑不得。
沒一時,喬琬琰親自將人送到東宮之外,扶著老的、小的一塊上了車,又叮囑如月幾句,便目送她們離開。
喬琬琰正準備回去,遠遠瞧見一群人前呼後擁地過來,趕緊迎上前去,“母後如何這會兒來了?”
來的正是皇後,隻是瞧著神色不太對勁,就像是在生誰的氣。
“太子在裏頭嗎?”皇後問了一句。
“母後忘了嗎,皇上大病初愈,殿下說要陪他到外頭走一走,省得在宮裏悶壞了。”喬琬琰笑道,上前扶住皇後。
皇後卻一愣,“去狩獵場了?”
喬琬琰搖頭,“便說在城中轉一轉。”
皇後沉著臉,想了許久之後,說了一句,“你同我來。”
此時後寢殿中,除了皇後與喬琬琰,再無一人。
喬琬琰心中迷惑,不知皇後想說些什麼。
皇後在屋裏轉了一圈,隨後走到一副畫前。
那是一幅竹下美人圖,皇後自然認得出,到底是誰的手,此刻目光落到畫中白衣美人身上,眉頭皺緊。
喬琬琰不知其意,隨著皇後站在那幅畫前。
“太子對你如何,你們平時住在一塊?”皇後突然問道。
冷不丁被問了閨房私事,喬琬琰麵上一紅。
皇後卻似沒看出喬琬琰羞澀,繼續道:“若太子對你不好,不必替他遮掩,自有本宮替你做主,總不教人翻了天地。”
喬琬琰心裏一愣。
這話中意思……
誰要翻了天地?
倒是皇後這會兒不說了,隻盯著喬琬琰。
知道皇後想聽什麼,雖是覺得難堪,喬琬琰還是紅著臉道:“太子對我很好,平日……都在一處。”
皇後略鬆了口氣,走上前來,拍了拍喬琬琰肩膀,“我知你不會騙我。琓琰,你既是我侄女兒,又是兒媳婦,本宮不護著你,還能護著誰?”
說到這裏,皇後又看向那幅水墨。
在心裏打了半天的鼓,喬琬琰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母後,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
皇後卻不肯說池,“你不必多問,隻需記得,沒人能搶走你太子妃之位,而你必將成為魏國未來的皇後。”
話說到此,皇後便朝著宮外走去。
喬琬琰一頭的霧水,到底跟到外頭。
皇後忽然站住,想起來問道:“怎麼沒瞧見你母親?”
喬琬琰趕緊回稟,“我娘同宸哥兒一塊兒出了城……快到複診的日子。”
這後半句,是喬琬琰現編的。
皇後對雲清寧不太喜歡。月明軒還特意提醒過,在皇後麵前,輕易不要提雲清寧,免得惹得她不痛快。
可喬琬琰又不敢對著皇後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