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居士笑了,“如今老尼姑腿腳不好了,更不願出來走動,又怕到了跟前,惹皇上生氣。今日難得離王回來,說是要見皇上,我來湊個熱鬧。”

“傷哪兒了,讓太醫看了沒有”,秦帝著了急,“早讓人報信,朕去看您。”

“不敢當!”靜安居士擺了擺手。

秦帝看了一眼赫連城,頗有些故意地道:“可惜了,九公主非走不可,她若留下,倒是以給您老看一看。”

赫連城我自巍然不動,麵上全無變化。

沒有注意到,盛安玉臉上一緊。

秦帝一時沒忍住,樂了出來。

他這兒子打小就自視甚高,不可一世。誰想到,終有一日遇到克量,竟是將他搞得灰頭土臉。

每回被赫連城氣到吐血之時,但想到妙善齋那一幕,秦帝心情才能平複下來。

一道目光瞟了過來,秦帝轉過頭。

這眼神,秦帝不要太熟悉。

當日年幼稱帝,靜安居士但要遞來眼神,秦帝便知,該要到他開金口時。

秦帝輕咳了一聲,問道:“為何回來見朕?”

“兒臣要兵馬和銀子,隻能來見皇上。”赫連城直截了當。

“朕又沒說不給。”秦帝隨口回道。

赫連城上了幾道折子,便是想調動兵馬。秦帝自然準奏,可下麵人……盛將軍到底如何調,他便不過問了。

“皇上想看著兒臣前功盡棄?”赫連城沉著臉問。

當誰不知道,盛將軍這麼明目張膽對著幹,無非是背後有人縱容。

“一天到晚打來打去,什麼時候是個頭?”秦帝忍不住抱怨。

為了赫連城打這一場仗,臣子們一個個怨聲載道,有自詡忠心耿耿的,在朝堂之上,便罵赫連城窮兵黷武,全然不顧百姓生計。

秦帝聽著心煩,可又知道,根本攔不住赫連城。

甚至這會兒,秦帝心裏還覺得委屈,哪有他這樣當皇帝的,兩頭受夾板氣,“你若覺得委屈,明日上朝聽聽那些大臣們是什麼說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落到後頭,把臣子們徹底得罪,你想要得這個皇位,都沒機會了。”

這話一說,盛安玉立時一抬眼。

盛將軍也曾說過,赫連輝再無翻身之機,盛家自是要幫離王得這皇位。

可這樣的話,盛將軍早已不說了。

“皇上何以覺得,我非要覬覦您那寶座?”

赫連城不屑,“那些大臣什麼德性,皇上如何不知。兒臣這些年在外帶兵打仗,他們何時老實過?我倒很想問問他們,當年涼國人攻入秦都之時,這幫隻會耍嘴皮子的家夥在做什麼,他們可曾拿起過刀槍,想要去守住家園,保護妻兒老小。”

“話說遠了!”靜安居士出了聲。

看了靜安居士一眼,赫連城繼續道:“皇上明日要不要上朝,兒臣請您看個有意思的。回頭您便知道,我為何非要打這一場仗,而那幫大臣何來非要阻攔。”

便是盛安玉,此時也不由自主瞧向赫連城。雖心中有太多芥蒂,可赫連城身上那股舍我其誰的傲氣,卻是教人無法不被吸引住。

“皇後娘娘求見!”外頭有人稟報。

“進來!”秦帝說了句。

瞧見皇後從外麵走了進來,赫連城抱拳施禮,卻沒有其他表示。

靜安居士正要站起,卻被秦帝伸手拉住,“您腿腳不好,君臣之禮就免了。”

皇後上前,笑道:“居士的腿還不成嗎,回頭讓太醫院換人過來。”

“不必了,我這歲數當該如此,活蹦亂跳的那是妖精。”

靜安居士說得率直,皇後少不得捧場地笑起來。

這邊說完,皇後走上前,看了看赫連城,“回來便好,趁這幾日陪陪你媳婦兒,她操持那麼大一個家,也是辛苦。”

“遵命!”赫連城低眼回道。

“皇上這幾日可好些了。”皇後又到了秦帝跟前。

“便如此吧”,秦帝問道:“皇後此來何事?”

皇後打量著秦帝神色,想了片刻,要走到赫連城的跟前,“既然你回來了,倒有件事,需得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