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聲孩子的大叫,從回春堂外傳了進來。
正忙於問診的雲清寧,手猛地抖了一下。
香曇拔腿就往外跑,結果同正要衝進來的趙重陽撞個滿懷。
“你怎麼回來了呀?”
香曇高興壞了,這會兒又伸出手,拉住了也跑過來的天命,“哎喲,兩個都長高了!”
“我們從越都過來的!”趙重陽回了一句,急不可待地朝屋裏跑去。
香曇頓時詫異,“去那兒做什麼?”
天命一臉謹慎,看著裏外屋裏都是人,特意將香曇拉到邊上,踮著腳尖,在她耳邊嘀咕了好一時。
剛開始香曇還在笑,可沒一會,便驚愕到張大嘴巴。
送兩個孩子過來的無情靠到門邊,好笑地看著香曇,“你這丫頭到底幾歲,口水都流下來了!”
香曇趕緊去摸自己的臉,才知了上當,一時又羞又惱,卻有些怕無情,丟過去半個白眼,便跑裏頭去了。
站在裏頭的西春一伸手,將天命拉了過去,揉揉他腦袋,“可去瞧過老夫人和姑姑。”
天命一個勁地點頭,“瞧過了,後頭重陽要來回春堂,殿下讓無情哥哥送我們過來。”
這會兒求診的人太多,雲清寧隻能趁著換了病人的工夫同兩個孩子說上兩句,隨後又忙起來。
趙重陽同天命對視一眼,說去找阿植哥哥,一塊進了後麵。
香曇開始心事重重,這會兒挪到西春邊上,小聲道:“回頭公主又要生氣了。”
“她生什麼氣?高興還來不及”,西春不以為然,“人家日後少不得是越國長公主,多有麵兒啊,便是你也跟著揚眉吐氣,以後回到越宮,那些欺負過你們的,一個都別饒過!”
白家大宅之中,消息最靈通的,非西春莫屬。
為了給大家夥驚喜,西春一直瞞到今日。
離王領著趙重陽去了越都,事兒辦好之後,轉頭便要回撫州。
香曇先是睜大眼睛,而後趕緊搖頭,“我們公主才不是貪圖富貴之人,她肯定不樂意重陽跟越宮沾上。而且太子平常看著一副笑模樣,卻是個心狠手辣的,重陽如何鬥得過他?”
“你知道太多了”,西春故意上下瞧瞧香曇,“這等機密,不該知道的聽見,一般都活不長了。”
香曇撇了撇嘴。
“放心吧,趙重陽回去的那日,越宮早就清理幹淨了!”西春說了一句。
這會兒病人終於少了些,雲清寧趕緊進到後頭,從作坊裏把兩個孩子叫了出來。
好些日子沒見他們,果然是長高不長。尤其是趙重陽,小臉再不像以前那般肉嘟嘟,下巴都出來了。
人雖是瘦了不少,可看著結實多了,便是眼睛也亮了許多。
“姐姐,我如今叫雲重陽了。”
趙重陽抱住了雲清寧的腰,仰頭道:“在越都,他們都叫我‘趙王’。”
雲清寧笑容有些僵住,好一會後,撫了撫趙重陽的臉,“去見過娘沒有?”
趙重陽立時點了點頭,“姐夫帶我們回來的,娘可高興了,拉著我哭呢!”
雲清寧歎了口氣,梅妃若知道白家大宅出了位趙王,隻怕還得哭。
雖與這二位久別重逢,有無數話要說,可到底有事要忙,雲清寧沒說一會,便打發了香曇,領著他們先回去了。
送走了最後一位病人,雲清寧沒有立刻站起來,這會兒坐在醫案後頭,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桌上。
她這會兒不太想回去。
赫連城過來了,該是到了攤牌的時候。
而關於那件事,雲清寧想了好久,唯一的答案便是……她不願意。
和赫連城重新走到一起,便意味著,她又要陷入當年那些無休止的紛擾、麻煩或是爭鬥。
“發什麼愣?”不知何時,有人站在了雲清寧麵前。
雲清寧猛地一抬眼,定定地看著赫連城。
赫連城笑了笑,坐到了雲清寧對麵,“這邊的修繕,可還合你心意?”
雲清寧這才發現,方才正擦著櫃台的阿植和其他夥計,都已然不見。
“多謝!”
修得的確好,銀子也花得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