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動靜?”東苑正屋的回廊上,香曇悄聲嘀咕。

如月靠在一根廊柱子上,沒有吱聲。

方才雲清寧琢磨半天,便說要來見這院子裏的靜安居士。

如月對秦國這頭的狀況不是很清楚,就聽香曇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了幾句,似乎這位靜安居士能在赫連城跟前說上話。

所以雲清寧是來找幫手的。

九公主到底跟從前不一樣了。當年認準一件事,想做就做,誰都攔她不住。如今做了母親,總難免思前想後。

“娘!”安樂從外頭跑進來,邁著兩條小短腿,一下便鑽進了屋裏。

如月不由笑出來,誰家得這麼一個活潑伶俐的小丫頭,說起話來,眉毛眼睛都在動,誰的心不化了呀!

倒是魏國太子家的那位,比安樂還小一歲,卻沒有孩子該有的活泛,成日悶不吱聲,你說他不懂吧,可看向他娘的眼神,竟是像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月離開之時,那孩子一直揪著她的衣裳,哭著喊“不走”。

喬琬琰患了重病,自顧不暇,月明軒又忙著備戰,兩人都沒法照顧孩子。後頭子邵反而跟如月待在一塊的時辰長些,所以見她離開,才會不舍。

想到此處,如月便有些心急如焚。

難不成要看看喬琓琰鬱鬱而終?

最可憐的不是月明軒,而是還不到兩歲的月子邵。

如月正想著的時候,有人踏了進來。

如月遠遠看著,赫連城背手上了台階,經過她們之時,冷冷瞟來一眼。

禍根可不就在這人身上。

如月正要還之以白眼,赫連城已然走了進去。

香曇依舊畏怵赫連城,如月回頭,便瞧她往後站得老遠。

“瞧你那點出息。”如月好笑。

香曇上前,一臉的憂心忡忡,“別到後頭又吵起來。”

話音剛落,赫連城在裏麵喝了一句,“香曇進來,把安樂抱走!”

香曇眼睛眨了好幾下,抬頭便往裏走。

安樂被抱出來時,還一臉的不樂意,不停地扭著小身子,試圖掙開,“我不要嘛!”

“安樂乖乖,姨姨帶你去吃粽子。”香曇都快抱不住小丫頭。

“不吃!”安樂還在扭著。

“又幹什麼呢?”一個女子從外頭進來。

如月看了過去,那位一身青色衣裳,頭上跟男人一樣,紮了個發髻,臉繃得很緊。

如月瞧得出來,這位絕對是個練家子。

女子上前,一把從香曇懷裏接過安樂。

“我要回居士那兒!”安樂再要掙紮,卻被的困住了手腳。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瞧她,女子轉過頭,目光和如月碰了一下。

如月衝她一笑。

片刻之後,西春也點了點頭,抱著安樂走了出去。

“她是西春,和如月姐姐一樣,有一身好功夫。”

香曇走回來,小聲道:“她想做女將軍呢!”

有點意思。

“不可能!”屋裏冷不丁傳出一聲男人的怒吼,竟是震得人耳朵生疼。

香曇嚇得用雙手捂住雙耳。

如月卻湊近了些。

雲清寧何來要嫁給這樣的人,不但失去自由,還要被呼來喝去。

“我意已決!”可以聽到是雲清寧的聲音。

“你過去想做什麼,給魏國人當人質?月明軒真是好謀劃,主意打到我女人身上”,赫連城冷哼一聲,“你讓他掂掂自己幾斤幾兩,要跟本王玩這招,他差著道行!”

“太子妃病重,太子隻是希望我去幫忙,並沒有別的意思,殿下想多了!”

“魏國的大夫都死絕了?”

“若是別人能治,何須找到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