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裏,赫連城勾勾手指,將趙重陽叫到跟前,“趙王雖是出生在秦國,可你腔子裏流的是越國人的血脈,這兒便是你的家。”
“我家在撫州,我回自個兒家。”趙重陽壯著膽子頂了一句,卻不敢看赫連城。
赫連城氣到笑出來,“你得想清楚一件事兒,十五了吧,雲嗣錦在你這歲數,都當了孩子的爹。你自以為還小,打算一輩子躲在你娘和姐姐的背後?你得記住,總有一日,你要擔起保護女人的責任。”
趙重陽撇了撇嘴,“我回撫州保護娘,姐姐便該殿下保護。”
赫連城居然被噎了一下,瞪過去一眼道:“你日後不娶妻了?”
“那還遠著呢!”
"明日我就從越國貴女裏給你挑一個。"
雲清寧已然聽不下去了,“行了沒有?”
這說到後頭,赫連城居然跟個孩子鬥嘴。
裏麵頓了片刻,赫連城又開始了,“越國不可能一直由本王管著,可我若退出去,你信不信,馬上就會有鄰國打過來?”
“為啥?”趙重陽吃驚。
“越國這麼一大塊肥肉,當初越帝無能,全靠著向別國搖尾乞憐,才是苟延殘喘。可後頭不照樣被滅。如今再傳給雲嗣錦,他連越帝都不如。此時本王壓著場子,沒有敢動,但要我撤了,轉頭便有人要接手。趙重陽,本王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支棱起來,讓越國人腰杆子都挺起來。”
雲清寧聽到這兒,已然厭煩,“我就聽不明白了,當初占著越國的是殿下,這會又裝什麼好人。”
冷不丁被嘲諷一下,赫連城翻了翻眼。
“我這兄弟提不起來的,你還是放下這念頭。”
赫連城看向趙重陽,“你不就是覺得越宮裏的人可怕嗎,為何不想想,他日靠自己本事,讓這越宮變得不那麼可怕。讓你的百姓們因為你,能過上好日子,做一代中興之帝,流芳千古。”
趙重陽不吱聲了,隻在那兒唉聲歎氣。
雲清寧真怕,赫連城再絮叨下去,把這孩子為難死了,這會兒進了屋,一伸手將趙重陽拉過去,“不是說今日皇後大殮,殿下趕緊去吧!”
“我去做什麼,今日正好得空,和你兄弟聊聊,我還就不信了,這小子真就一點出息都沒有。”
雲清寧恨不得踢過去一腳,這會兒說了一句,“我要去,殿下可否隨我同行?”
這會兒離王終於還是走了,趙重陽托著腮靠在窗前,一臉的無精打采。
天命挪了過來,靠在窗邊,“殿下向來說一不二,我覺得你慘了,隻怕真要留在這兒當皇帝。”
趙重陽立刻斜過去一眼,“你也敢取笑我,我要是走不成,你也得留下,日後你便是我的無情和冷煞!”
天命咯咯直笑,“我可是秦國人,留在這幹啥呀,趙王好自為之,不過有一處,你可別成了雲嗣錦,他們都說,那位太子不僅荒淫無度,魚肉百姓,還變態得很,和咱們那位廢太子有的一拚。你要真成了那樣子,說不得日後,我還得帶兵來打你。回頭你說,我到底要不要砍了昏君的頭?”
趙重陽臉拉得老長,“我才不會做昏君!”
此刻大殿之中,皇後的棺槨被放在了越帝旁邊,正有人將棺蓋釘死。
四周響起哀痛哭聲,雲嗣錦這會兒幹脆趴到棺材上,“母後未得頤養天年,兒臣罪該萬死啊!”
雲清寧站在赫連城身後,看著雲嗣錦。
這一位哭得比前頭慘,想來這位到底是親生母親,雲嗣錦多少還是有些動了真心。
“殿下哭來何用!”一聲斷喝在大殿內中響起。
眾人一時皆抬起了頭。
一位須發皆白地老者走上前,“皇後驚懼而死,太子殿下可知為何?國破家亡已久,堂堂皇族竟要看外敵臉色。太子殿下有心情在這兒哭,不如帶著大家夥振臂一呼,奪回江山社稷。讓越國從此堂堂正正立於天下。”
雲清寧自是認得這位,他乃是越帝最小的皇叔,當日魏涼聯軍攻入越都,越帝瑟瑟發抖,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便是這位晉王帶著兒子與幾千兵馬頑強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