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屋子裏，雲清寧在草堆上漸漸醒轉。
一眾人影晃來晃去，伴隨著突然打開的門後，一道刺目的光亮。
過了好一會兒，雲清寧坐起身。
雲清寧想捂住眼睛，可手上鐐銬沉重，便是抬起來的力氣都不能。
於是，雲清寧重新閉上了眼睛。
“長公主這兩日可好？”一個聲音傳過來。
是晉王妃。
實在沒想到，這位過來，還有把雲清寧引到晉王府的世子夫人。
都是來看熱鬧的？
“聽說，趙國夫人沒了。”晉王妃冷冷地道。
一股鑽心的痛襲然而上。
有什麼一直撐著雲清寧的東西，在一點點崩塌……
雲清寧幹脆抬起頭，用力睜大眼睛，隻為將淚水逼回去。
不能，不能這些人麵前哭。
“從此以後，再沒什麼長公主，”晉王妃開了口，“晉王殿下已然在朝堂上公布皇帝罪行，而你助紂為虐，夥同秦國人亂我朝綱，但要抓到那個假貨，便讓你們姐弟一起就死。”
“晉王這麼快就想好說詞，皇上有什麼罪？”
雲清寧有些撐不住，幹脆往後退了退，用背靠著牆，這才看向晉王妃，“明明是晉王謀朝篡位，亂臣賊子都做了，何必還要扯這一層遮羞布？”
晉王妃哼了一聲，“你便是伶牙利齒，又能如何，已為階下之囚，就該搖尾乞憐。”
雲清寧打量起晉王妃。
瞧著這位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看來自己那方子，還真是藥到病除。
身為大夫，這是頭一回，越看著病人精神矍鑠，越是自覺愚蠢無比。
“不過一死而已，倒也無妨，隻有一句，”雲清寧終於開了口，“我夫君絕不可能坐視不管，他兵臨城下之時，搖尾乞憐的不是晉王，便是他手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擁躉。”
“你放肆！”
晉王妃不出意外被氣到，“便是秦軍兵臨城下又如何，越都百姓同仇敵愾，你們還要一手遮天，已然不可能！”
“所以，打算挾持百姓了？”雲清寧鄙夷。
這就是所謂大越忠臣，但要貪欲到了極點，那些所謂悲憫天下蒼生的情懷，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晉王妃冷視著雲清寧，幹脆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盯著雲清寧，“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離王妃，誰不知道，你不過是先帝獻媚離王，送他的玩物，輕浮下賤，比那風月女子都不如。說來有其母必有其女……”
這邊話都沒說完，雲清寧突然起身，直接將晉王妃撲倒在地。
晉王妃雖是氣勢洶洶，可到底大病初愈，眼見便栽倒在地。
雲清寧用帶著鐐銬的手，死死將她按住。
若隻是罵她，雲清寧不會這般憤怒，可晉王妃竟想要詆毀她可憐的母親，雲清寧此時已然做好了，與晉王妃同歸於盡的打算。
周圍的人回過神，有的想要將兩人拉開，有的幹脆扯住雲清寧的頭發。
雲清寧已然不管不顧，便是有人從後麵狠踹過來，依舊壓著晉王妃。
晉王妃翻了幾個白眼，看著要昏過去了。
“長公主，王妃歲數大了，總愛說些糊塗話，您別跟她見識，放了她吧？”竟是有人在旁邊說起了好話。
雲清寧還是不肯鬆手。
便在這時，世子夫人突然撲到雲清寧的身上。
雲清寧以為她是想救下晉王妃，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然而世子夫人隻是從後麵抱住了雲清寧。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東西砸過來，世子夫人帶著雲清寧倒在了晉王妃身上。
“奴婢該死！”一個仆婦大叫，手裏拿著的石塊，嚇得扔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