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兒臣……”說及此,趙鐸聲音哽咽,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下,吧嗒打濕衣衫,彎腰砰的就去地上磕頭。
額頭和大理石地麵發出巨大的撞擊聲,直擊人心。
趙鐸再抬頭,他額頭已經出血,可見方才那一撞有多用力。
內侍總管飛快的瞥了一眼皇上已經泛起心疼的麵色,立刻上前,“殿下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皇上沒有攔著內侍總管,趙鐸心裏就又鬆了一份,卻是依舊執拗的跪著,“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兒臣……”
死死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幾番猶疑,終是開口,麵上帶著別扭的尷尬,“兒臣也知道兒臣做的不對,兒臣莽撞,可兒臣……就是忍不住。”
“你和齊家的感情,朕了解。”皇上的聲音,徒然一冷。
趙鐸胸口一緊,他知道他剛剛的話,是觸及了皇上的逆鱗,可…..依舊按照自己原先設定好的話說道:“並非齊家,兒臣此次冒失,雖然是因為齊家出事,可……”
話及此,趙鐸的聲音,徒然濃烈的哽咽嘶啞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眼底的淚,卻是酸澀的汩汩直流。
皇上都愣住了。
內侍總管更是立在原地,一臉手足無措。
趙鐸繼續道:“父皇原先不是不喜歡趙瑜嗎?為何現在,對她比對兒臣都好?”
幼稚的質問猶如小孩子爭寵,可這話從淚流滿麵的趙鐸口中說出,還是讓皇上心頭一顫。
“原先,兒臣一直以為,皇兄是父皇最愛的皇子,所以,有皇兄的時候,兒臣從來不爭,父皇給皇兄的愛,總有剩下的那麼點,分給兒臣,兒臣已經非常知足了。”
“後來,皇兄出事,被父皇關押,兒臣雖然心疼皇兄,可私心裏卻是又忍不住高興,兒臣就想,從前父皇給皇兄的愛,現在都能給兒臣了。”
“父皇知道兒臣有多羨慕皇兄嗎?他的字是父皇親自教的,他的功課是父皇親自考教的,他的武藝是父皇親自指點的,就連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厭惡什麼季節,父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父皇又一次,卻都分不清兒臣和四皇帝究竟誰的名字是什麼。”
“那時候,兒臣雖然羨慕,雖然心裏難受,可兒臣每每得到父皇的愛,還是高興的手舞足蹈,因為母妃和外祖總是告訴兒臣,皇兄既是長又是嫡,這一切,是應該的。”
“可現在,皇兄沒了,為何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趙瑜,父皇不是最最厭惡她嗎?怎麼現在父皇卻封了她做女官,給了她無比的權利,甚至時常叫她進宮說話,她對父皇大不敬出言頂撞父皇,父皇也不惱……兒臣比不過皇兄,難道兒臣也比不過一個趙瑜嗎?”
“父皇,兒臣心裏難受,難受極了,隻要一想到父皇對趙瑜的寵愛,兒臣就難受的喘不上氣,所以……”
“所以你就做出那種愚蠢至極的事情來!”皇上的聲音,也帶著隱隱的顫抖。
趙鐸心頭徹底一鬆,隻麵上不敢有絲毫怠慢,“兒臣現在知道錯了。”